“匕首有两把,一模一样。”判官又从沙盘下取出另一把匕首,“其中一把的刀鞘内壁涂了剧毒‘见血封喉’。我们各选一把,同时刺向对方。活着的人,赢。”
花痴开看着那两把匕首,又看了看判官半边烧伤的脸。
“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他忽然问。
判官眼神一厉:“不该问的别问。”
“我猜,当年有人用同样的方法逼你赌命,你选了有毒的那把,但没死,只是毁了容。”花痴开继续说,“从那以后,你就迷上了这种赌法,用它来折磨每一个对手。”
“闭嘴!”判官猛地拍桌,沙盘都震了震。
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冷笑道:“你说对了又如何?敢赌吗?用你的命,赌你母亲的自由,赌上三楼的机会,赌天尊的情报。”
花痴开站起身,走到桌前。
两把匕首并排放着,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刀鞘的纹路、宝石的位置、甚至是皮革包裹的磨损程度,都一模一样。
根本无从分辨。
他闭上眼睛,伸出手。
指尖在离匕首一寸处停住。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判官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两把都拿了起来。
“你干什么?”判官厉喝。
“不干什么。”花痴开把两把匕首都插回腰间,“这一轮,我认输。”
判官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认输。”花痴开平静地说,“按照规则,认输者失去登上三楼的机会,并且...要付出赌注。这一轮的赌注是命,对吗?”
“你...”判官死死盯着他,“你知道认输意味着什么吗?你母亲会永远成为奴隶!你父亲的大仇永远报不了!夜郎七、菊英娥,所有为你付出的人,都会失望!”
“我知道。”花痴开点头,“所以我不认输。”
他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在判官惊愕的目光中,将刀鞘猛地对撞——
“咔嚓”一声,两个刀鞘同时碎裂。
刀鞘内壁,都涂着猩红色的毒药。
“两把都有毒。”花痴开将匕首扔在地上,“从一开始,这就是死局。无论选哪把,都会死。而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
判官的脸色变得惨白。
“但规则就是规则。”花痴开从怀中取出夜郎七的铁血令,放在桌上,“我认输,这是代价。而我付出的‘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是花痴开的命。”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判官叫住他,“你...你什么意思?”
花痴开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从今天起,世上没有花痴开了。只有一个要去黄金屋救母亲的人。”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梯向上延伸,通往三楼。向下延伸,通往出口。
花痴开选择了向下。
判官站在房间里,看着桌上那枚铁血令,又看了看沙盘上那枚已经接近落雁城的白色棋子,忽然笑了。
笑得苦涩,也笑得释然。
“花千手...你有个好儿子。”
他收起铁血令,走到窗边,看着花痴开走出天枢阁,消失在夜色中。
然后,他取出一支细小的竹笛,吹出一段诡异的旋律。
片刻后,一只漆黑的乌鸦从窗外飞入,落在他肩头。
判官取出一张纸条,写下几个字,塞进乌鸦腿上的铜管:
“目标已破二楼,未上三楼。心性坚韧,智谋过人,建议天尊调整计划。另:铁血令已收。”
乌鸦振翅飞走。
判官站在窗前,摸了摸自己那半边烧伤的脸,低声自语:
“花痴开...不,现在该叫你什么好呢?不管叫什么,祝你好运。黄金屋的‘百奴赌’,可不是天枢阁这么简单。”
窗外,不夜京的夜晚正深。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41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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