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喉底发出“咕呜”的闷响。
他反复地把藏起来的附魔匕首塞进索兰的手里。
被扔开。
“行了。别上赶着找死了。”
索兰闭目。
“已经没用了。”
他命克利戈陪在寝宫卧室,就近侍奉,寸步不能离。
因为克利戈的谎言。
除开极个别人,大家只以为他是遇刺。
索兰能察觉到自己向古早神明的祭祀失败了。
他的生命在迅速枯萎。
以前,是像羊皮水囊有一点儿缝一样,一滴一滴地流水。现在是干脆破个大洞。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伏输。
他让御医下猛药就是。
巫医也成。
跟随照顾他十年的老医生冒大不韪地劝他:
“陛下,您已药石无医。与其用上那些痛苦的法子,不如我给您用一些幻花,也好减轻您的痛苦……”
“为什么这样说?”
“类似您的病人,我没见到有谁能活下来。”
“哦,那我会是第一个。”他仍冷冷地说。
生命力像水倒进沙漠一样流逝。
被医生断言活不过翌晚的索兰。
最终,又活了二十七天。
这已经是个奇迹。
最后那两天。
他回光返照,尽情地呻/吟、咒骂。
“该死的老天爷——他让我在世上活着,仅仅是为了再把我杀掉!”
“他爱看不想死的人去死,消愁解闷。他想看到我毁掉,我绝不会让他得意!”
“凭什么我要去死?!”
他痛哭,撕扯,打人。
但不管挨多少下,克利戈依旧牢牢抱住他,一言不发。
每当索兰发疯时,克利戈总会屏退旁人。
他最清楚,主人不喜欢被看见失态的样子。
主人做什么都要漂亮。
吃饭要漂亮,骑马要漂亮,杀人要漂亮,当然,死也要死得漂亮。
索兰用完一点力气,平静下来。
他望着克利戈的手怔很久。
说:
“小混种,你的手真大。天生适合操戈的手。……为什么我的手这么小?为什么我天生带病,不能练武?”
“要是我也能练,我一定练得比你好。”
“那样的话,军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对我不大服气了。我知道,他们不喜欢需要匍匐朝见、高居深宫的君王,他们只是对我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