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由侍女为他摘下冠帽和礼袍。
克利戈通禀后入内。
见此场景,乍然斗立,显然不愉快地盯着侍女。
侍女紧张,加上索兰今天穿的是贵重的王服,使她手心冒汗,比平时动作变笨。
索兰温和一笑:“别怕,慢慢来。”
说着,抬眸朝克利戈瞥去,“还有什么事吗?”
“陛下有无更多吩咐?”
“没有。”
“臣担心陛下,臣想像以往一样陪在陛下身边……”
索兰扭头,“你听信谣传,也以为朕快死了吗?”
话音未落。
屋里跪伏一片。
克利戈最后一个落跪,口吻恭敬:“臣不敢。忠言逆耳,陛下,您身边危机四伏,臣忧虑得夜不能眠,请准许我守护您。”
索兰依然说:“不必了。”沉重的礼袍终于被摘下,浑身轻松,走过去。
克利戈看见他的鞋子,软羊皮,装饰有金箔和珍珠。
索兰扶他:“起来吧,克利戈,你如今是帝国的肱骨,万人敬仰的将军。回家,看看朕赐你的府邸喜不喜欢。”
克利戈却固执地跪在地上,像请罚。
“主人,您是不信任我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索兰慢慢敛起笑意。
对周围说:“都退下。”
寝宫清空,只剩他们两人。
关门的同时。
宫女听见一声清晰的巴掌响,还有低低的喝骂声。
他们知道,克利戈在上战场前一直是王的贴身侍从,自十三岁被王捡回家以后,便亲手抚养,白天读书、训练,晚上抱些枕垫,在王的榻下席地而眠。
似狗似奴。
陛下身边的老仆人常说他们不如克利戈,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者谜语般的只言片语,便能明白陛下的用意,伺候得服帖合意。
“你就非要做奴隶是吧?我是怎么教你的!……做奴隶也不中用,让你滚还敢往我身边凑,哪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要不是你还能打胜仗,我早杀了你!”
索兰骂道,摸着包绒的椅子靠手坐下。
克利戈不吭声。
一阵窸窣,膝行到他的近旁,“主人,你有没有看我这次带回来的战利品?一半我让他们分了,另外一半我一件没留,都送进了王库——我做得好吗?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给我一点儿特别的‘赏赐’?”
说时,视线温热抚摸似的缠在他的脚踝。
索兰用水蓝色的眼珠子盯住他。
低垂着浓长的睫毛,倏地,金丝般的轻柔一翕。
问:“……你要怎样的‘赏赐’?”
“请您摸摸.我。”
克利戈面红耳赤,已提前口/干/舌/燥/起来,大起胆子说,“我进宫之前仔细洗了三遍,洗得很干净了。一点儿也不脏。”
这狗东西——
索兰想。内心火冒三丈。
诚然,他能信任克利戈绝无弑主之心……但这狗东西想操.他!
“过来。”
他无表情,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