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弄一下就把指甲刻在背上抓一把,牙齿咬在克利戈肩头上。而后者一声不出,只是或粗或浅地喷气儿。
眼泪汩汩地往外流。
好吧。
要忍耐。
成大事者怎么能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
索兰嘴唇发抖,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一圈圈扩散,像软缎折叠般,侵展进蓝色的虹膜。
摇撼许久,乌黑瞳孔总算聚拢焦点。
他从枕下摸出匕首。
摸索着,有点拿不准心脏的位置。
在克利戈的背后。
高高地举起。
才要落刀。
寒凛的杀气让克利戈下意识地转身,劈手夺过。
眨眼间,这柄不过巴掌长的匕首已落到克利戈的手中。毕竟他是百般兵器的行家。
克利戈看清手里的东西,怔住。
“对不起。”
“你果然有违逆之心!”
两人几乎同时说。
“……”
完了。
索兰觉得血凉了半截。
他脱力地往后一倒,摊在天鹅绒布里。再忍不住,剧烈地颤抖、咳血。
克利戈强壮、庞大、畸怪的身体仍深嵌住他,像把他锁牢了。这时,直起身,投下一片可怖的阴影。周身似乎翻腾着看不见的汹涌气息。
是要质问我为什么杀你吧?
问呗。
成王败寇。
但。
……克利戈什么都没问。
只是用郁金色的眼眸深深地、伤心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重新有了举动。
索兰呜咽,别过脸:“行了,滚开!”
而克利戈按住他的肩膀,已作出决意,一边灌至最深处,一边说:“我愿为您死,主人。但请您永远记住我。”
接着,从容割开自己的喉咙。
他不知道索兰究竟所谋为何。
总之,需要他献上性命。
可以直接同我说的呀。
主人。
我怎么会违逆您呢?
其实昨天一进寝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那么重的血腥味,还是主人的血。他怎么可能没嗅到?
私下无人的时候,他已检查过了。
木板上用血和药水作颜料,绘制有一个复杂诡异的图腾,简直像个祭台。
他自戕得极狠。
滚烫的血喷涌而出,浇溅满床。
霎时间,祭纹吸饱圣裔之血。
光芒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