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裴燮在荣氏现在订做绣品,却不肯把发绣带回国内的原因吗?脚下不停,裴鲭往荣氏绣庄外走去,要如何找到,被裴燮藏起来的叶贤?
裴鲭有些苦恼,叶贤从后面喊了一声,裴鲭停下脚步,看着紧追出来的叶贤:“宁夫人,有什么事?”
“王爷,可否把那块绣品送给我?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绣品,一时很是好奇。”叶贤故意同裴鲭要那块绣品,是为了让裴鲭把目光不再放在荣氏绣庄上。
裴鲭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绣品,递到叶贤的手里:“本王留着这块绣品也没有其他用处,宁夫人既然有意,本王就送给宁夫人。”
裴燮不肯把发绣拿出来,想要垄断发绣,他就不能让裴燮心想事成,独享这一块的无限利润。把这块发绣送给荣氏绣庄,以宁荣氏对绣艺的精湛了解,必定能做出更好的绣品来,于是,裴鲭就多说了一句:“宁夫人,这块绣品据说叫发绣。”
留下这句话,裴鲭匆匆离开了荣氏绣庄,叶贤把发绣收好,转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裴鲭已经对裴燮以及荣氏绣庄有了怀疑,这段日子,她就不能再同裴燮过往太密,还是派春莲给裴燮送信,让他留意裴鲭。嘱咐了春莲几句话,吩咐她悄悄的到新绣庄去,春莲应着出门,没有做荣氏绣庄的马车,令叫了一辆车往新绣庄去了。
叶贤把裴鲭留下来的发绣,用绣花针顺着纹路,细细的挑出来,用剪刀一点点的剪碎了,然后扔到了风中,看着细风吹散了,才关上窗户。
裴鲭在荣氏绣庄一无所获,立即联络了叶无忧。叶无忧乔装改扮了一番,再一次用莲妃身边宫女的身份,来到了瑞王府。
“无忧,这些日子的跟踪无果,四皇兄把叶贤藏得很深,找不到她的藏身之处,而四皇兄好像也察觉到了,他一直在京都里兜圈子。”裴鲭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叶无忧。
“安王爷,故意迷惑我们,说明他必定很看重叶贤,看来我们只有从田氏下手了,田氏所有的商行、别庄,都要派人查一查,还有田氏在暗处有没有秘密庄园?”叶无忧听了裴鲭的话,仔细想了一会说:“他保护的再严密,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还是添加人手,严密跟踪裴燮的行踪。”
“应经重新安排布置了人手,专门盯着四皇兄。”在从荣氏绣庄回来之后,裴鲭就撤换了之前的密探,重新布置了探子,也增加了一倍的人手。
“对了!”叶无忧突然想到一件事:“裴鲭,叶贤,人,现在有可能在国外吗?安王爷会安排叶贤出东国吗?现在田氏的发绣在各国是赚的风生水起,叶贤作为发绣的创始人,有可能会隐身在田氏在国外的商行,如此一来,她的处境是安全的,我们也无法查到她的行踪?”
裴鲭猛的站起身:“是本王疏忽了。暗卫——”裴鲭厉声吩咐,几条黑影从暗处跃出来,跪到裴鲭面前:“王爷……”
“你们速速起身,到国外田氏商行去查找,看看是否有一个女人隐身在田氏商行背后。”裴鲭命令,暗卫齐声应着,快速的离开了。
“无忧,本王亲自去田氏查探,你就等着本王的好消息。”
“裴鲭,谢谢你。”叶无忧深情款款的说,深深的拜下去,被裴鲭扶着手挽起来:“无忧,不要谢我,为了你,我愿意!”
叶无忧从瑞王府离开,坐进了马车里,冷声吩咐马车夫先回叶家。
叶贤,你是一介弱女子,我也是弱女子,现在我被困太子府,不能亲自查找你的下落,我真是不甘心!几乎揉碎了手里的锦帕,叶无忧紧咬银牙,恨恨的靠进了车厢里。
春莲从裴燮那里回来,带来了裴燮的口信:不会再让裴鲭抓住把柄。同时裴燮也要求,叶贤暂时不要到新绣庄去,而且他还说,他很快会布置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让裴鲭把注意力放到各国去。
叶贤对裴燮的安排毫无异议,只是安排绣女尽快完成那批椅套,荣氏等人也小心翼翼起来,虽然裴鲭怀疑的是裴燮,但是荣氏绣庄的确是一个藏有极大秘密的地方,她们不敢出任何的纰漏。
时间一天天过去,裴鲭在东国没有收获,但是暗卫却传来,在南国田氏商行,今日住进了带着面纱的女子,好像陪着田氏商行的管事,频繁的同南国的豪商、王公贵族接触,洽谈。
看着字条上的相谈甚欢四个字,裴鲭没有多耽搁,带着瑞王府的侍从,匆匆离开了京都,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里,传到了裴燮的耳里。
裴燮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照样留在安王府里和姬妾们摆宴消遣,间或同那些世家公子,到外面喝酒取乐,独独不再频繁出入田氏。
在裴燮同裴鲭互相较量的时候,叶无忧却因祸得福,皇后、田贵妃在皇帝夸赞了三皇子府里的小世子之后,几乎是在同时,把太子裴颖、安王爷裴燮传进了皇宫里。
裴燮虽然也没有正妃,但是他府里的姬妾,比太子府的姬妾几乎多了一倍,他平日里也有一个惜花王爷的称号,在秦楼楚馆里也有不少的红粉知己。
田贵妃把裴燮传进宫里,只有一句话交代:“立即迎娶正妃!”并且把她亲自挑选的世家千金名册,放到裴燮的面前:“今儿,你就从这些名门淑女里挑选一个正妃,本宫立即去你父皇面前给你请婚!”
“母妃,今儿是闹得哪一出?”裴燮不止一次被田贵妃催促过,让他尽快的挑选合适的正妃出来,但是裴燮一拖再拖,却为了让田贵妃不在催促,他先迎娶了两个侧妃,还纳了不少的姬妾,平时就混迹在这些女人堆里,田贵妃看他不像太子裴颖那样清心寡欲,就不再逼迫他。
而近日裴燮进宫之后,看到田贵妃一脸的羡白和嫉妒,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就有此一问。
“今儿,你父皇赏了裴鲭家小世子很多好东西,也对你和太子迟迟不立正妃颇有微词,不只是本宫,听说皇后也传了太子进宫,想必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裴燮,你不能让太子抢了先。”
田贵妃抓着一叠的名册,一一在裴燮面前晃过,她恨不得抓住裴燮的手,代替他挑选一个正妃出来:“之前,你说田氏在最困境的时候,你迎娶正妃也不风光,现在田氏已经重新站起来了,你迎娶正妃正是时候,你不能再给本宫推脱了!”
“母妃,即使孩儿现在迎娶正妃,也不能立即给你送来个孙儿,让你解闷开心。而且太子未必会听从皇后的话,迎娶正妃,母妃,孩儿知道你喜欢小孙孙,孩儿向你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让您报上小孙孙,好不好?”裴燮向田贵妃陪着笑脸,他清楚的知道田贵妃的心结所在,就是想要安王府里也有小世子。
“你保证!”田贵妃认真的问,她要的也不过如此,只要裴燮满足了她的要求,她也不会逼迫他,毕竟这是她的儿子,是她今后坐上皇太后位子的保证。
“孩儿保证!”裴燮也认真的回答。
田贵妃这才扔了手里的名册,笑着对裴燮说:“好了,只要有你这句话,本宫也就放心了,你回府去吧。”
“是。”裴燮告退出来,并没有立即往安王府里去,而是特意的到荣氏绣庄绕了一圈,目光流连的从荣氏绣庄飘过,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田贵妃宫里上演一出,同样的在皇后宫里也上演了一,皇后没有像田贵妃那样急躁,拿着一叠名册给裴颖挑选,只是淡淡的告诉他:“从你府里四个高品阶的姬妾里,挑选一个侍寢。”
裴颖听了皇后的吩咐,并没有做声,只是沉默的喝着茶。
“太子,本宫知道府里的那些姬妾,你也瞧不上眼。”皇后也捧着一盅茶,慢条斯理的缀饮着,也不去看裴颖,继续接着说:“但是本宫给你挑选的那四个高品阶姬妾,本宫看着也好,你太子府里也冷清了些,本宫也不逼你,你自己挑选合心的女子侍寝,等日后有喜,就晋升为侧妃,恩……”
裴颖还是不说话,只是听皇后吩咐:“本宫看柳姬、叶姬都很不错,就选她们侍寝吧。”
裴颖也不反驳,只是站起身行礼告退,离开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放下手里的茶杯,低低的冷冷的说了一声:“儿子长大了,就不肯再听从本宫的劝告,裴颖,本宫生你养你,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成为东国的至尊,你为什么还不能明白本宫的心意呢。”
当雪貂叼着小银铃从窗口里跃进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给房间里的一切涂上一层淡金色。
雪貂轻快的从窗外跃进来,跳进了叶贤伸开的手里,吐出了小银铃,是裴颖传来的消息,上面简单的写了两句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同荣氏说了一声,要到新绣庄去,叶贤就轻车简从的来到了那座庄院,小厮只说他家主子在后院梅花林等候,请宁夫人独自前去。
叶贤熟门熟路走进后园,时序正是初春,梅花还没有到凋零的时节,开的还算盛,元颖就坐在梅花林下,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