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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田贵妃脸上精心装扮的胭脂水粉,也有脱落的迹象,她身上的宫装因为她的愤怒,而沾染不少的污渍,宫里的大小太监和宫女们,都退到了殿外,除了田贵妃带进宫里,已经晋升为管事嬷嬷的待女,其他人都不敢在留在宫殿内。
田贵妃站在一地的狼藉里,整个人是在盛怒之中,管事嬷嬷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希望她不要再失去理智:“娘娘,让奴婢们收拾了吧,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你的玉体,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安王爷和陛下凑巧过来,伤到他们二位,就更不好了,娘娘,你不要气了,小心伤到身体!”
“本宫能不气吗?!”田贵妃冷冰冰的低吼着,对一直跟随她几十年的管事嬷嬷吼道:“本宫辛辛苦苦为他铺路,为他谋夺权利,都是为了他能够得到最好,可是他。。。他。。。那个逆子。。。”
田贵妃只要一想到,有关裴燮的传闻,她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蹭蹭的燃烧起来,直烧灼她的身心,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忍受:“那个逆子他做了什么,他看不到我的辛苦经营,本宫辛辛苦苦汲汲经营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可好,只是一个女人,一年卑贱的女人,就生生的把本宫的辛苦给抹煞了,浪费了,生生的化作了流水,再也无法挽回!”
“娘娘,你还没有见到殿下,不能只凭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言,就认为殿下做错了,殿下是您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娘娘你的辛苦吗?如果殿下不知晓娘娘的一片苦心,他就不会一直同东宫的那位争斗了。”管事嬷嬷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句话也只让贵妃听到。
“正因为如此,本宫才立诏他进宫,要听一听他的解释,本宫也无法相信,一向都很顺从的他,会为了一个卑贱的女子而忤逆本宫。”田贵妃好像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她的怒火发泄尽了,她疲倦的坐到椅子里,疲倦的用手支着额头,无力的说道:“本宫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不再被人欺凌,想让他能够支配他的人生,本宫如此做是错了吗?”
田贵妃虽然出身豪商,自幼在田氏被娇生惯养,是田氏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但是商户出身的她,毕竟是有限制的,只能做王公贵族的小妾,前几代田氏的小姐们就被迫嫁给王公贵族为妾,有的还嫁给了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男人。
田氏的小姐人牺牲小我,成全田氏却被认为是应该的,一个女子在商人家里被娇生惯养,长大后自然要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即使嫁给老男人,丑陋不堪的男人,或者是变态的男人,也要默默的忍受,田氏的小姐们,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的为田氏付出的。
偶尔田氏的小姐也会遇到真正疼惜她的人,但是身为一个妾室,注定了要被正室欺压,即使她再得宠,所得到不过是些金银珠宝,而不是代表身份的地位,疼惜她们的人,也不过把她们看做美丽的玩具,一边欣赏把玩,一边用些价值昂贵的东西,来包装这件玩具。
所以田氏小姐的下场通常很凄惨,不是成为殡葬品,就是被逼入斋院,又或者成为父子两代的玩具,直到被厌弃的那一天,她们的儿女也是毫无地位可言的,处处受正室的孩子欺凌。
田贵妃就是深明其中的悲惨境遇,她才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绝对不做同样凄惨的女子,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进入宫廷,想要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
“本宫要做天下第一的女人,所以本宫不能原谅那个逆子!”田贵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正对上了走进来的裴燮的目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母子几乎要反目
裴燮陪着笑脸走进来,他迎着田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一步步走进外殿,走到田贵妃发飙的风暴区,递给管事嬷嬷一个眼神,裴燮笑着对田贵妃说:“母妃,今儿为什么如此生气呢?是儿子惹你不开心了吗?你说出来,儿子一定改正。”
管事嬷嬷麻利的命令小宫女们进来收拾一地的狼藉,田贵妃只是坐在椅子里,冷冷的看着裴燮什么也不说,裴燮走到田贵妃身边,亲自把洒落在田贵妃脚边的几块碎瓷片捡起来:“母妃,你一向都爱洁净,今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些碗呀碟儿的摔碎了,可以再要来,若是伤到母妃你的身体,可就是儿子的错了,儿子实在是不敢当呀。”
管事嬷嬷很快的收拾好外殿,就把宫女、太监们都轰出去了,她给田贵妃挽起散落的头发,簪上掉落些金簪子,这才站在外殿的台阶上,时刻注意着宫外的动静。
外殿里又恢复了洁净,田贵妃冷哼了一声:“你不敢当!本宫看你很有担当,说什么有错就改,你不过是在糊弄本宫,本宫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伤心。。。”
说着说着,田贵妃的眼圈都红了,眼泪扑簌簌的掉落,裴燮立即跪到她的脚下:“母妃,你不要伤心,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你要如此责罚儿子,儿子都认了,你可千万莫气坏了身子。”
田贵妃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裴燮,心里是怒其不争,却也不舍得真的责罚他,她也不过只有这一个儿子,她的将来,她的一切,都要依靠这个儿子。想了想,把满腹的怒火都强压下去,田贵妃没有立即让裴燮起来,而是用教训的口吻说:“裴燮,你说你知道错了,你说给本宫听,你哪里错了?”
田贵妃为人要强,这一次听闻裴燮和叶贤的纠缠,她是真的生气了,如果此事宣扬开来,她第一个在宫里没脸,不说皇后的冷眼相看,就是其他的妃嫔,也定会在背后嘲笑她,裴燮也有可能会被皇帝申饬。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她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十年,就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裴燮会是第一个,被踢出争夺权势局里的人,她怎么甘心落败呢?莲妃,一直被她苦苦打压的莲妃,田贵妃更是不能输给她!
“母妃认为儿子错了,是因为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恰恰曾经是裴鲭的瑞王妃。”裴燮也不再隐瞒,直接承认了叶贤的存在:“母妃,儿女猜得对吗?”
“你不认为你错了吗?”田贵妃冷冷的问,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到现在裴燮还不认为他错了,他怎么能如此的糊涂:“裴燮,本宫命令你,回去之后,立即把那个卑贱的女人处理了,如果你舍不得,就由本宫替你处理!”
田贵妃最为气愤的是,传闻里说裴燮竟然贪恋叶贤的美色,而看不到她的贪婪,田贵妃不相信自己儿子是如此昏聩的男人,裴燮一向都做得很好,在他的安王府里有很姬妾,但是裴燮没有专宠哪一个,他不贪恋哪一个,对那些姬妾都是一视同仁,不会为那些女人所影响他判断。
但是刻意传到田贵妃这边的传闻,却说裴燮一反常态,对叶贤是百依百顺,从裴燮毫不犹豫把叶家送给叶贤,就足以证明裴燮好像真的为了一个女子,而变得昏聩了,这是让田贵妃最纠结的地方,所以她认为叶贤不能留。
“本宫不能留一个祸水在你身边!”田贵妃不容裴燮说话,而是语重心长的说:“裴燮,你要夺的是至尊之位,等你坐到那把龙椅上,等你成为天下至尊,你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女人,现在,你不能,你必须放弃那个卑贱的女子!”
“母妃!”裴燮直视着田贵妃冰冷的目光,她已经判了叶贤死刑,这个结果裴燮不能接受:“叶贤不是卑贱的女人,如果母妃你肯给儿子一点时间,让儿子把她带进宫来,你见她一见,你就会发现,那些传言都是错误的,她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女子。”
“本宫不会见那个卑贱的女人,也不会让那个卑贱的女人踏入这里一步,裴燮,你不肯杀了她吗?”田贵妃冷冷的拒绝了,在她看来不管传闻里叶贤是什么人,她也不能容忍她留在裴燮的身边。j
单说莲妃母子,原本比他们母子要矮上一等,莲妃母子都不要的女人,田贵妃也不会让裴燮纳为姬妾的。
“母妃,儿子不能!”裴燮挺直了脊背,叶贤是他一直寻找的女人,他不想放手,也不会理睬外面的流言,裴鲭放弃了她,是裴鲭错过的,他是不肯错过叶贤。
“你再说一遍!”田贵妃用力的一拍桌子:“裴燮,本宫是绝对不会让你纳她为安王府的姬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母妃!”裴燮用力的喊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对田贵妃说:“儿子,不是要纳她为姬妾,那是对她的羞辱,儿子,想要让她做儿子的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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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宫之前,裴燮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田贵妃,他要叶贤,不是做一个供他赏玩的姬妾,而是安王府的女主人,他的安王妃,将来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裴燮的脸上,田贵妃用力之猛,让裴燮的半边脸迅速的肿起来,有五个鲜红的指印,浮现在裴燮的脸上,站在外殿台阶上的管事嬷嬷,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的低下头去。
田贵妃一个巴掌甩出去之后,她震惊的看着裴燮肿起来的脸颊,又不可置信的看看她的手,她的手也火辣辣,她,她竟然甩了裴燮一耳光,这是她从小就呵护的,一直用心栽培的,负有重望的儿子,她,今天竟然动手打了他。
但是。。。田贵妃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让裴燮毁在一个卑贱的女人身上,她很快的调整的心态,冷酷的对裴燮说:“你如果不忍心,本宫亲自动手!”
“不!母妃!”裴燮一把抓住田贵妃的手:“母妃,你一向最疼儿子了,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接受儿子的选择呢?儿子不是贪恋女色的人,母妃,你为什么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呢?!?”
“裴燮!”田贵妃强硬的推开裴燮的手,转过身,不去看他恳求的目光:“本宫知道你贪恋女色,你在安王府里安置许多的姬妾,不
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太子和皇后以为你爱美人多一些。”
裴燮和太子裴颖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在王府里塞满了美人,一个太子府里就冷冷清清,鲜少有几个姬妾。所以,裴燮同裴颖相比,他还多了一分优势,因为东国的大臣们都认为,裴燮比裴颖容易接受他们的条件。
“叶紧不同于你府里的美人,叶贤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田贵妃的手扶在椅子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仅仅凭她曾经是裴鲭的瑞王妃这一条,你就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你要知道,莲妃母子一直比我们矮一等,裴鲭休弃了的女人,你不能捡回去,被休弃的女人又更卑贱一些,对你的前途将会有致命的影响,你不会想让那些依靠你的拥护你的臣子寒心吧,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卑贱的随随便便成为安王妃!”
裴燮如果要一意孤行,到时候,那些大臣们会转而拥护他人的,而不再拥护裴燮,因为他们绝对不允许自己家族的女孩,跪拜一个卑贱的女人!
“母妃!”裴燮唤了一导声,田贵妃狠下心来不肯回转身:“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饶恕那个卑贱的女人!
田贵妃已经下定决心,暂时把裴燮囚在偏殿里,她要亲自去处置了叶贤,即使让裴燮怨恨她,她也要那么做,只有让叶贤消失了,裴燮才能不再执迷不悟!
“母妃,请容儿子放肆,你现在是一国的贵妃,但是在进宫前,母妃,你又是什么身份呢?!”裴燮咬咬牙,说出了会令田贵妃花容失色,甚至是深恶痛绝。
田贵妃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说穿她入宫前,不过是卑微的商户之女的身份,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痛,而今却被裴燮狠狠的揭开来,田贵妃只感到心里在疼得流血,她几乎要咬碎了银牙,狠狠的对裴燮说:“裴燮,本宫的好儿子,你为了那人卑贱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一步,你知道你说的话,比直接杀了本宫,还要让本宫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