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早就不恨他了,天意弄人吗。
她走的这样急,又怎么会知道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呢。
犹自勾唇苦笑,他慢慢跟上去,不急不徐,倒像是林间漫步。
兜兜转转了许久,叶繁漪也没找到商慊留下的脚印。
也对,商慊武功比她好了不知多少倍,头脑也好,哪里会留下什么印记。何况她又不是邵子婼,哪能暗中寻物。
最坏的运气,怕是她还有可能被人发现了。
可运气在她身上有时倒也好了,譬如此刻,没有风声,几桩半截木掩住一汪波光潋滟的清湖,耳边若有若无的传来浅浅的交谈声。
“商少使,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放了她。”
湖对岸站着的,正是一身黑衣的商慊,除了他,另外二人的朱红色喜袍也分外夺人眼球。
“那不是…”
“今日的新郎官对吗。”
叶繁漪心下一惊,差点喊出来,却被后头那人紧紧捂住了嘴巴。
“别喊,我不是来害你的。”
她顺势看清了那人的脸,竟与新郎官长的一模一样。
“我是纪辕,新郎官的弟弟,这样你该相信我了吧。”
果然是兄弟,叶繁漪心里这样想着,捂住她嘴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叶繁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纪辕生的更为清秀,眉目间不似他兄长那般高冷,反倒更像是忧郁。
“我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你们逃的是否顺利了。”
这样忧郁的神色再配上这样诚恳的目光,叶繁漪一下子都不知他意欲何在。
“你是纪家人…”
“又不是我要杀你们,紧张作甚。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纪家的二公子素来与家里人不合吗?”
“不合?为什么不合?”
纪辕浅笑,心想这姑娘真是容易被转移话题。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拦你们。只不过既然你我二人同在这里,不如就一起看场戏,你表哥和我大哥的戏。”
看戏?
她随着纪辕的目光也向商慊那头看过去,却见那头事态已经发展成新郎官欲向商慊动手,新娘横亘在中间,坚决不让二人动手。
确实是一出好戏……只不过他们该做的不是先逃跑吗??
“我大哥本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让你们逃了,只不过事态已然,且看你表哥如何做了。”
“最后一次,放了她。”
“她是我夫人,凭什么放。”
“你不珍惜她,何况她也不爱你。”
商慊忽然就回不出话来了,就连新娘白衿也滞住,愕然的看着商慊,这一眼,仿佛认识了很多年。
“看来你表哥果然还是放不下我嫂子。”
说者无心,听者,却如雷霆乍惊。
商慊和白衿…怎么可能呢!
“外头都传是你与白衿有瓜葛,怎么会是…”
“那个啊,掩人耳目罢了。”
“大约四年前,你表哥初来北邙,遇见我嫂子,二人不知怎么情投意合,可那时候,嫂子刚与我大哥定亲。”
“她对我大哥,实则二者也有情,只不过与你表哥比起来,不知谁更重些,可她终归要嫁给我大哥,北邙城百姓那么多,都看见过她与你表哥同游的场景,为了让她更为清白,不被传与外人有染,这祸水就引在了刚从外处回来的我身上。”
“你知道一回来就被迫戴半个月面具是什么感受吗。我实在佩服你表哥,那么重,他也戴的下去。”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商慊他,从来没提过…
“为了让嫂子不再想起他,他给她喝了一种药,忘了他。也就是从那时起,本来一心疼嫂子的大哥,突然对她就尖酸刻薄视若无睹起来。”
“那药,是叫昆珞吧…”
“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白让我同你讲这么久。”
的确,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