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侧头示意她坐下。
叶繁漪瞧见那女子翘了翘嘴角,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女子走到一面墙前,轻轻叩了叩,那面墙竟然如卷帘般缓慢卷起。
叶繁漪傻眼了。
“墙”的另一面,是鹤汀凫鱼案,呈着流光翡玉杯,玉赤色的底盘盛开了一朵朵錾金玉兰花,正摆在桌案正中央。
清一色的珍馐美味静静躺在瓷盘里,分量虽少,但足以体现其价值。
这被叶繁漪笼统的称为四个字:铺张浪费。
满目的朱丹红,照得叶繁漪眼里都是亮灿灿的。
蓦的,一个黑色的视物闯进她的视线。
那视物在桌旁优雅坐下,执起玉筷,淡定自若的夹着那盘里的佳肴。
叶繁漪心绪莫名的被扰乱,心脏居然有些异样跳动。
她幼时一直很羡慕山庄里一个大姐姐总有丈夫做好饭菜等她吃饭。
眼前这桌不知道比大姐姐的那桌要好上多少倍。
她闭上眼使劲摇头,但睁开眼那人还是在那里。
“抽风了?你吃不吃。”
幻想瞬间化为一堆泡沫。
“商…商慊。”
他今日黑的十分庄重,暗红色的滚边,勾勒上细密的金丝游龙,一双烫银足靴。
吃的又极慢,看的叶繁漪无比感慨。
今日过得太精彩。
那女子用生硬的中原话对叶繁漪说:“公子请小姐入席。”
她亦步亦趋的走到桌旁,看着商慊仍戴着那副鬼面,冷静片刻,在商慊对面坐下。
商慊也不管她,只说:“她是骊族人,我的杀手。”
叶繁漪回头看了一下那女子,那女子对她报以微笑。
商慊身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叶繁漪有点忍不住,问:“到底有什么事?”
却见商慊头也不抬,她有些气结,难道就是坐着陪他吃饭?
“陪我吃个饭。”
叶繁漪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身旁女子递了碗筷给她,施施然退下,叶繁漪干坐着,说不出的尴尬。
“如果只是吃个饭这么简单你何必大费周折找我,刚刚那位姑娘不也一样?”
商慊默了半响,独自斟了一杯酒丢给叶繁漪,道:“我以为你记得你生辰。”
这边的习俗不同其他地方,女子生辰每隔四年便是一次大庆。叶繁漪十六生辰是碧玉,在岚策热闹了整整一天。现在二十是桃李,跟着商慊在花楼里低调的吃饭。
“事情太多,不记得也正常。”叶繁漪回答,心里却泛起了酸涩,她犹记得子婼要她说出心上人,大哥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舞。
篝火阑珊,星光璀璨。都不在了。
“与其想那些没用的不如过好现在。”
叶繁漪猛然从回忆里逃脱出来,商慊把一碟子水晶糯米团搁在她面前。
“十六之时你吃这个吃的挺多,这是楼里一位老师傅做的。”
烛火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