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黄家的院子里零星亮起几盏灯,外面的雪下了整整一天都不见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黄少天一身单衣在床头跪坐了半天,就要起身点灯,却被喻瀚文伸手拉住。
黄少天又坐了回来,仍是那句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的“对不起”。
喻瀚文也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没关系。
浓重的夜色一点一点压下来。
喻瀚文把被子又裹紧了一些,翻身对着黄少天,却没有睁眼看他。“冷吗?去披件衣服吧。”
黄少天迟钝地晃头:“我不冷。瀚文,对不起。”
喻瀚文这次没有再说“没关系”,这种对话没有意义,重复一晚上也不会有结果。
“少天,你在我们喻家司巫谷呆了多少年?”
黄少天似乎没想到她突然说起别的,但还是老老实实...
华灯初上,黄家的院子里零星亮起几盏灯,外面的雪下了整整一天都不见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黄少天一身单衣在床头跪坐了半天,就要起身点灯,却被喻瀚文伸手拉住。
黄少天又坐了回来,仍是那句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的“对不起”。
喻瀚文也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没关系。
浓重的夜色一点一点压下来。
喻瀚文把被子又裹紧了一些,翻身对着黄少天,却没有睁眼看他。“冷吗?去披件衣服吧。”
黄少天迟钝地晃头:“我不冷。瀚文,对不起。”
喻瀚文这次没有再说“没关系”,这种对话没有意义,重复一晚上也不会有结果。
“少天,你在我们喻家司巫谷呆了多少年?”
黄少天似乎没想到她突然说起别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将近十八年,怎么了?”
“那你对喻家知道多少?喻家司巫谷多少人,直系多少旁系多少,这些人怎么养,月开支多少,等等诸如这些,你知道吗?”
“不知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喻瀚文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要是黄少天看见一定会觉得这副模样和平日里开朗的喻瀚文大相径庭。
事实上黄少天看不见,但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悲哀:“那我换种说法讲给你听……”
“以我父亲一辈为例,同父的平辈兄弟姐妹有十六人,刚巧八男八女。九哥的父亲跟我父亲以及我七姑姑是一母同胞,属嫡出,其他的都是庶出。后来九哥的父亲继承了家业……”
“可是……”
“是不是想问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长辈?”
“嗯。”黄少天点头。他印象中只见过前谷主,也就是喻文州的父亲,如果再把瀚文的父亲算上,也就是两个而已。
“那是因为他们大多都不在谷里。若是男子,则妻儿留在谷中,他们隐姓埋名在外替司巫谷打拼,若是女子,则及笄就安排嫁人,在谷里逗留再多不过四年。我父亲被派往正东一带,根本不是游历,而是受命在身……另外,你没有见过我七姑姑对不对?”
“从未听说。”
“因为她还未及笄就被送出了谷,嫁给一个茶叶富商做妾,自此喻家有了一条现成的茶叶销路,每年起码两成的收入来自这里。”
黄少天也听出了些眉目,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坐上庄主之位后好多东西也逐渐明白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个势力从弱到强,有些代价也是必须的,像喻家赔上这些男男女女的幸福换取司巫谷的发展,像喻楚联姻求一个乱世之中的稳妥,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
他能理解司巫谷的做法,也能理解这些无辜之人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