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摇头,声音更小了:“我爹说……说读书人心眼高,看不上我们卖豆腐的……”
“那文书生家境如何?”
“听说是镇外文家庄的,家里……有几亩田,不算富,但也是正经读书人家。”
林逸心里有数了。门第差距是有的,但不算天堑。关键是两人是否有意。
“这样,”他给出建议,“明日你不是又要去送豆腐?找个机会,直接问他。”
“问、问什么?”杏儿紧张得结巴。
“就问他,‘文公子觉得杏儿如何?’”林逸说,“别绕弯子,直说。他若有意,自然会接话;若无意,也会婉拒。总比你在这儿胡思乱想强。”
“可、可要是被拒绝……”杏儿眼圈红了。
“被拒绝,总比一辈子猜来猜去强。”林逸认真道,“至少你知道结果,能往前走。再说,我看那文书生对你并非无意——他若无意,何必次次亲自接豆腐?何必对你笑?何必借伞?”
这番话给了杏儿勇气。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我……我问!”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倒出十几枚铜钱,红着脸放在摊上:“先生,我……我就这些……”
“够了。”林逸只取了五文,“等你好消息。”
杏儿鞠了一躬,转身跑了,脚步轻快了许多。
小木头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先生,您说那文书生……真会答应吗?”
“数据上看,可能性超过六成。”林逸咬了口炊饼,“但感情这种事……数据也不能百分百。”
“那要是没成呢?”
“没成,”林逸嚼着炊饼,含糊道,“那她也能死心,好好找下一个。总比悬着一颗心强。”
小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林逸的摊子前依旧热闹。他正帮一个货郎分析“为什么蓝布比红布好卖”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杏儿跑来了。
但样子不太对——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摊子前排队的人都看过来。杏儿冲到林逸面前,哇地一声哭出来:“先、先生……他……他……”
林逸心里一咯噔。坏了,这是被拒了?
“别急,慢慢说。”他示意小木头递碗水。
杏儿接过水,没喝,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今天去送豆腐……照先生说的,鼓起勇气问他……”
“他怎么说?”
“他、他说……”杏儿哭得更凶了,“他说……‘杏儿姑娘很好,但我心仪的是你姐姐秀儿’!”
林逸:“……啊?”
小木头:“……啥?”
排队群众:“……咦?”
空气突然安静。
杏儿抹着眼泪:“他说……他说每次我去送豆腐,他都会出来接,是因为……因为想趁机多看几眼跟在我身后的秀儿姐……借我伞,也是因为那天秀儿姐也在……”
林逸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家伙,数据分析漏了个关键变量——人家喜欢的不是妹妹,是姐姐!
“那、那你姐姐……”林逸艰难地问。
“秀儿姐今天也去了……”杏儿哭得打嗝,“她、她本来只是陪我去,结果……结果文公子当场就、就请了媒人去我家提亲了……我爹……我爹答应了……”
说到这儿,杏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我怎么办啊……”
周围群众面面相觑,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憋得脸都扭曲了。
林逸赶紧扶她起来,脑子飞快转动,想找点安慰的话。可这情况……这咋安慰啊?说“恭喜你姐姐”?还是说“下一个更好”?
正尴尬着,街那头又传来脚步声。
一个年轻书生匆匆跑来,穿着半旧的青衫,面容清秀,额上还带着汗。他一眼看到杏儿,急忙过来:“杏、杏儿姑娘!你听我解释……”
杏儿一见他,哭得更凶了,扭过头不理。
文书生急得团团转,对林逸拱手:“这位就是林先生吧?晚生文清远……此事、此事实在是误会……”
林逸看着他,系统扫描自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