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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刻意保持的距离(1 / 1)

 推荐各位书友阅读:最后一单遇上你晨光里的道歉信 第109章:刻意保持的距离( ..) “观澜”会所那个午后,韩晓指尖微凉的触感,那句平静到近乎残忍的“反应过度了”,以及她转身离去时,那毫无留恋、仿佛拂去一粒尘埃般的背影,像一道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罗梓的心里。那种灭顶般的、混杂着剧烈心跳、羞耻、自我厌弃和某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钝痛的感受,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如同跗骨之蛆,时时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回到别墅后,罗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

第一天,是灭顶的羞耻和自我鞭挞。他像个困兽,在房间里无声地踱步,反复咀嚼着会所里那短暂接触的每一个细节。她指尖的温度,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她抽回手时那干脆利落的动作,以及最后那句将他所有悸动和妄想都钉死在“失态”和“越界”耻辱柱上的冰冷评价。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次公开处刑,让他脸颊发烫,无地自容。他痛恨自己那一刻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痛恨自己那些可笑而危险的、想要靠近的念头,更痛恨自己那拙劣的、轻易就被看穿的反应。在她眼中,他一定像个跳梁小丑,上演着一出名为“痴心妄想”的荒诞剧。

第二天,是更深沉的、冰凉的清醒。他开始用最残酷的理性,剖析自己和韩晓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契约,交易,棋子,诱饵,还债……这些冰冷的词汇,像一把把手术刀,将他心中那点刚刚萌芽、尚未成形、就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名为“心动”的病灶,血淋淋地剖开。他反复告诫自己,她是他需要仰望、需要服从、甚至需要防备的“金主”和“雇主”,是他身处悬崖边唯一的、冰冷的救命绳索。任何超出契约范围的情感,都是愚蠢的,危险的,自取其辱的,更是对他自身处境的致命威胁。他承担不起“心动”的代价,更承受不起被她彻底厌弃、一脚踢开的后果。母亲的治疗,巨额的债务,他自己那不堪的过往和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棋子”的位置上,动弹不得。

第三天,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的平静。当所有的情绪——羞耻、痛苦、自我厌弃、冰冷的清醒——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是一片荒芜的、冰封的内心荒原。他不再去感受,也不再去思考。他只是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时起床,洗漱,用餐,然后回到房间,对着李维偶尔送来的、那些枯燥艰深的商业资料,一坐就是一整天。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心脏的位置,残留着一种钝钝的、冰凉的麻木感。

他知道,他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必须将那场“意外”带来的所有混乱和危险苗头,彻底掐灭。必须重新回到那条冰冷、清晰、安全的轨道上——他是罗梓,一个因债务和母亲病情,被迫签下契约、成为韩晓棋子和诱饵的男人。除此之外,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更不该有任何试图“靠近”的愚蠢举动。

于是,从第四天开始,罗梓开始以一种近乎自虐的、严苛的、程序化的方式,刻意保持距离。

他开始精确计算韩晓在别墅里可能出现的时段和路径。早餐时间,他会提前十分钟下楼,快速用完餐,在她可能出现在餐厅前离开。晚餐,他会刻意拖延,直到管家第二次来请,确保她已用餐完毕回到书房或卧室。他不再去花园,不再去任何可能与她“偶遇”的公共区域。大部分时间,他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除非必要,绝不踏出房门一步。

在别墅里有限的、不可避免的交集时刻,比如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或者她有事唤他过去交代几句时,他会提前调整好呼吸,垂下眼帘,将目光固定在她胸前第二颗纽扣以下、脚踝以上的、一个安全而礼貌的范围内。他不再试图去捕捉她的眼神,不再去观察她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更不再去揣测她平静话语下可能隐藏的任何情绪。他像一个最训练有素、也最刻板冷漠的属下,用最简洁、最恭敬、也最不带任何个人色彩的语气,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执行她的每一条指令。

“是,韩总。”

“好的,我明白。”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他的话语,他的姿态,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经过精心的、冰冷的计算和打磨,确保不会泄露一丝一毫那被他死死压抑、深埋心底的、名为“不该有的在意”的余烬。

他甚至开始“纠正”自己那些无意识的、可能暴露内心的小动作。比如,在她面前,他会刻意控制自己手指摩挲衣角的习惯;比如,在她说话时,他会强迫自己不要有任何下意识的、专注倾听的身体前倾;比如,他会避免使用任何可能带有温度或情感色彩的词汇,将所有的交流,都压缩在绝对公事公办、冰冷疏离的框架内。

这种刻意到近乎神经质的保持距离,像一层厚厚的、透明的冰壳,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他感觉自己像被装进了一个特制的玻璃罩里,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那个冷静疏离、永远在忙碌的韩晓,但一层冰冷的、坚硬的屏障,将他们彻底隔开。他在罩子里,独自呼吸着稀薄而寒冷的空气,独自承受着那被压抑的情感反复灼烧的痛苦,而她,在罩子外,依旧是她那个世界的中心,冷静,强大,遥不可及,对他这无声的挣扎和刻意的疏远,似乎毫无察觉,也毫不在意。

事实上,韩晓的反应(或者说,没有反应),更加印证了罗梓这种自我放逐和刻意疏远的“正确性”与“必要性”。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罗梓这三天闭门不出、以及之后种种刻意回避背后的任何异常。她依旧忙碌,行色匆匆,早出晚归,偶尔在别墅,也大多待在她的书房或卧室,处理着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接听着一个又一个或紧急或重要的电话。她的神情,永远是那副平静无波、仿佛万事皆在掌控的模样,即使眼角眉梢偶尔会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也很快会被她强大的意志力压下去,重新恢复到那种无懈可击的冷静状态。

她对罗梓的态度,也一如既往的“正常”。那种“正常”,是一种基于契约和当前利益需要的、带着适度距离的、公事公办的“正常”。她会询问他“功课”的进度,会通过李维交代一些需要他配合的、无关痛痒的“任务”(比如熟悉瀚海某个非核心业务的资料,或者了解某个潜在合作伙伴的公开信息),会在必要的场合(比如某次需要“丈夫”身份露面的、极其简短的视频会议开场),与他进行短暂而流于表面的、程式化的交流。她的语气平和,用词精准,没有任何超出必要范围的关心,也没有任何刻意的冷淡或为难,就像对待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需要保持基本礼貌和合作关系的“工具”或“员工”。

这种“正常”,恰恰是让罗梓最感到窒息和……隐秘痛苦的。

他宁可她对他在“观澜”的“失态”表现出明确的厌恶、警告,或者哪怕只是一丝不悦,那样至少证明,他那可笑的悸动和“反应过度”,在她那里并非全无痕迹,至少证明,他那颗因为她而失控狂跳的心脏,并非只是一场无人观看、也无人嘲笑的、彻头彻尾的独角戏。

可她偏偏没有。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或许对她而言,那真的就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下属(或者说棋子)的、不合时宜的、小小的“反应过度”,如同看到文件上一个无伤大雅的错别字,随手修正即可,甚至不值得在记忆里多停留一秒。她的平静,她的“正常”,她的毫无芥蒂,恰恰是对罗梓那场内心海啸最彻底的否定和最冰冷的无视。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的所有挣扎,所有痛苦,所有可笑的悸动和自我折磨,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与我无关,也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这种认知,比任何直接的斥责或疏远,都更加伤人,也让他那刻意筑起的、冰冷的距离之墙,显得更加可笑和徒劳。他像一个在空无一人的剧场里,卖力表演着悲欢离合的小丑,唯一的观众,却早已离场,甚至从未入场。

然而,人心是最复杂的迷宫,情感是最不听话的囚徒。越是压抑,越是逃避,越是刻意保持距离,那份被理智宣判为“错误”和“危险”的悸动,就越是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以一种更加强烈、更加隐秘的方式,反噬回来。

他会控制不住地,在听到走廊里传来她清晰而平稳的高跟鞋声时,心脏漏跳半拍,然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死死钉在眼前的书页上,直到那脚步声远去,才敢抬起头,对着空气,无声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憋闷的气息。

他会在她偶尔提早回来、坐在一楼客厅短暂休息看财经新闻时,躲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远远地、贪婪地、却又充满罪恶感地,看着灯光下她沉静而美丽的侧影,看她微微蹙眉思考的样子,看她无意识地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极其女性化的小动作……每一次这样的“偷窥”,都伴随着巨大的、自我厌弃的羞耻感,和一种近乎自虐的、冰凉的、清醒的痛苦。他知道不该,不能,不配,却控制不住。

他会在夜深人静,独自躺在冰冷的大床上,被混乱的梦境折磨得辗转反侧时,不可抑制地想起“观澜”会所里指尖那微凉的触感,想起她转身离去时那挺直而孤独的背影,想起更早之前,生日那天空荡的日程,星空下她偶尔流露的疲惫,图书馆里指尖短暂的、意外的相触……那些被他强行压制的片段,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野兽,在寂静的深夜里疯狂反扑,带来一阵阵更加清晰、也更加难以忍受的、混杂着甜蜜与剧痛的悸动。

他甚至开始做一些更加荒唐、更加危险的“假设”。如果……如果他没有欠下那笔巨债,如果母亲没有生病,如果他没有签下那份契约,如果他和她是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以另一种方式相遇……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他会不会有机会,以平等的、正常的姿态,去认识她,去了解她,去……靠近她?

但这些假设,就像阳光下脆弱的肥皂泡,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冰冷的现实无情地戳破,留下更加空洞的绝望和自嘲。没有如果。现实是冰冷的契约,是巨额债务,是重病的母亲,是他尴尬而卑微的“棋子”身份,是她永远冷静、永远疏离、永远站在他需要仰望的高处的姿态。

刻意保持的距离,非但没有冷却那不该有的悸动,反而像在封闭的炉膛里不断添柴,让那点危险的火苗,在无人看见的内心深处,燃烧得更加隐秘,也更加灼人。他感觉自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用理智和冰冷现实吐出的丝,将自己一层层、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试图隔绝那来自她的、致命的吸引力。然而,那茧越是厚重,内部的黑暗和窒息感就越是强烈,而那被她无意间点燃的火星,就越是顽固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闪烁着微弱的、不肯熄灭的光芒。

他知道这样不对,很危险。他就像一个在悬崖边缘行走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而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眺望深渊对面,那遥不可及的、冰冷而美丽的风景。每一次刻意的远离,都是对自己的一次告诫和惩罚,也是对那风景的一次无声的、绝望的靠近。

日子,就在这种自我拉扯、自我惩罚、自我禁锢的煎熬中,一天天过去。深秋的寒意越来越浓,窗外的梧桐叶几乎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日渐苍白的天空下,伸展着嶙峋而沉默的线条,像极了罗梓此刻荒芜而绝望的内心图景。

直到那天傍晚,李维罕见地没有提前通知,就直接来到了罗梓的房间,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焦虑。

“罗先生,”李维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语速也更快,“韩总让你现在去一趟书房。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当面谈。”

罗梓的心,因为李维不同寻常的神色和语气,而猛地一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谈?在他如此刻意地保持距离、几乎将自己变成别墅里一个隐形人的这段时间里,韩晓从未主动找过他。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是“观澜”的事情,她终于要秋后算账了?还是周董那边,又有了新的动作,需要他这个“诱饵”出场了?亦或是……母亲那边,出了什么新的状况?

各种猜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刚刚因为多日自我压抑而显得有些麻木的心,再次被紧张和不安攫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那套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冰冷的、程式化的面具,迅速武装好自己。

“好的,李助理。我马上过去。” 他听到自己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垂下眼帘,避开了李维那带着审视和一丝复杂情绪的目光。

跟在李维身后,走在通往书房的、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上,罗梓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刀尖上。他反复告诫自己,保持距离,保持冷静,保持一个“棋子”该有的、绝对恭敬和疏离的姿态。无论她说什么,无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都只需要听着,然后给出最得体、最不逾矩的回应。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昏黄的灯光。

李维在门口停下,侧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的凝重和复杂,更加明显。

罗梓再次深吸一口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韩晓那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罗梓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只开了书桌上那盏复古的黄铜台灯。韩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而是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窗外,是深秋傍晚苍茫的暮色,和远处城市星星点点的、冰冷的灯火。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身影在昏黄的光线和窗外深沉的暮色衬托下,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单薄和……孤寂。

她没有立刻转身。罗梓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垂着眼,屏住呼吸,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的寂静,只有墙上的古董座钟,发出单调而规律的、仿佛敲打在人心上的“滴答”声。

罗梓的心,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前那个孤寂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比记忆中的,要更加瘦削一些,肩膀的线条,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沉重负担压出的紧绷。

她……是不是很累?这个念头,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划过罗梓的心头,带来一阵清晰的、冰凉的刺痛。但他立刻狠狠地掐灭了这个念头,重新将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脚前的地毯花纹上,用更加冰冷坚硬的理智,将那不合时宜的、想要靠近和探究的冲动,再次镇压下去。

刻意保持的距离,在此刻,像一道冰冷而厚重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他在墙的这边,被自己亲手筑起的牢笼禁锢;她在墙的那边,独自面对着窗外的寒风与无边暮色,背影挺直,却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无人知晓的重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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