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惯性还在往前冲,可半个天灵盖已经飞到了房梁上;
有的人胸口多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内脏碎片像喷泉一样喷了身后同伴一脸。
“这……这是什么妖法?!”
后面的锦衣卫吓傻,冲锋的势头硬生生止住。
他们见过杀人,见过砍头,甚至手里也有火铳。
可他们从没见过这种不用火折子点火也不用担心炸膛打得这么准这么狠的火器!
这火铳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那伤口更是恐怖——正面是个眼儿,后背却炸开碗口大的疤!
那是铅弹在体内翻滚、搅碎骨肉造成的毁灭性打击。
“不用点火?也没炸膛?”拿着三眼铳的老卒瞪大了眼,手里的火折子掉在地上:“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第一排退后装弹!第二排,顶上!”
朱五的声音在烟雾中冷静得可怕。
哗啦。
训练有素的近卫营如同精密的仪器在运转。
第一排刚开完火的锦衣卫迅速后撤,熟练地咬开定装火药包,往枪管里倾倒火药,通条压实。
第二排早已蓄势待发的五十支黑洞洞枪口,再次从白烟中探出,宛如死神的镰刀。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山东地头蛇,此刻腿肚子都在转筋,有人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别停!那是妖术!冲上去!只要贴身他们就完了!”
“那是火铳!装弹要很久!趁现在!”
赵千户躲在最后面,歇斯底里地嘶吼,试图用嗓门压过心里的恐惧。
他看着满地的碎尸,心脏狂跳。
在重赏和督战队的刀口逼迫下,又有一波亡命徒硬着头皮,想趁着装弹的空隙冲上来。
“放!”
崩!崩!崩!
又是那种让人灵魂颤栗的雷鸣。
这一次,距离更近,死得更惨。
那种铅弹撕裂肉体的“噗嗤”声清晰可闻,像屠夫在剁烂肉。
几个穿着铁甲的总旗冲在最前,仗着有甲胄护身。
可在那燧发枪面前,那层薄薄的铁皮就像纸糊的一样,直接被铅弹蛮横撕开,连带着里面的肋骨一起轰碎。
大堂瞬间变成修罗场。
鲜血在青砖地上汇成小溪,尸体堆叠,硝烟呛人。
“啊啊啊!我不打了!这是雷公!雷公发怒了!”
一个锦衣卫丢掉刀,抱着脑袋转身就跑。
恐惧是会传染的瘟疫,眨眼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包围圈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瞬间溃散。
哪怕是再凶的恶狼,在遇到无法理解的毁灭力量面前,也会变成丧家之犬。
“回来!都给我回来!”
赵千户拔出腰刀,一刀砍翻那个逃跑的手下,满脸是血地咆哮:“谁敢退!老子杀……”
话没说完,卡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