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到底是过了几天呢?唐骨记不住,也没打算记,他只晓得今日要去白帝城交个任务,洗干净的手拽着一个装着人头的麻袋,重,重得自己没想再继续这么一个生活,所以想尽早处理完事。那白帝城城主是霸道得很的家伙,说是过了他设置的关才能见到面,得到赏识的人才是赢家。
唐骨想,无非就是溜进去,并不难。
可那戒备森严的地方,要格外小心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他想,反正今天事少,那就玩玩吧。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易容,唐骨拿着那身衣服,绮丽如花,那胭脂水粉也亦如作画的道具,香,又甜,他揣在手,不知所措。
正巧是罂酒,他似乎也是去白帝城,看唐骨苦恼的模样,看他摘了面罩盯着一桌的物品,他只得笑了笑,喊,唐骨。
“?”
扭头看人,不太眼熟,却似乎见过,唐骨没吱声,直到罂酒接过他手里的红纸替他抹了一嘴红,火的颜色。想起,那个明教弟子。
打招呼了,表情却略显僵硬。
“就你这样直接进白帝城也行呀。”
“?”
“长得多好看啊。”
罂酒说的确实,唐骨长相确实好看,倾城如画,可惜了是个杀手,手上面上全是猩红的血。
“你经常来么?”
“嗯,这个城主比较特别,要是装扮得不错会打赏点银两。”罂酒解释道,“中原人的钱真难赚。”
好像是如此。
只是唐骨干的都是杀人的差事,赚的就是死人钱,哪有什么趣味呢。
他没吱声,任由罂酒摆弄自己,还任他替自己换那身女子的衣裳,还扎了头发。唐骨长相好,略化了点妆显得越发好看,秀气。
盯着那人久,突然,罂酒就说唐骨脸红。
“不过是胭脂的颜色。”
“嗯可能吧?早知道不抹了。”
“……”
“哈哈哈哈。”
唐骨甩手就起身说去闯关,罂酒跟在后头提醒别大意给抓了,那个唐门弟子心不在焉听着,然后就给稀里糊涂被拽住,那个恶汉叫嚣着这不是他能闯进的地盘,一把将他扔出城外,唾弃般说他要进城就遵守规矩。
唐骨默默地坐在地方看恶汉回去,一瞬间他就想,真麻烦呢。罂酒却绕回来扶他起身,说,没事?
“嗯。”
“大意了吧?要记得拿令牌噢不然过不去的。”
“嗯。”
做法他懂,他也揣着装令牌的袋子,却硬生生没拿出来当通行证用,唐骨就是迷迷糊糊的,罂酒带着他一路牵着走,那个唐门弟子跟在后头就盯着罂酒扎得漂亮的发髻,走着走着,到了白帝城城主屋门口了,那异邦人喊他,浑然不知。
再喊,和被惊醒的猫一样,唐骨一脸恐怖地看罂酒。
“还好吧?”明教弟子揉揉唐骨的脸,“那么困么?”
“不是。”
“哎,看你好困的样子啊。脸都僵硬了噢。”
“……嗯是感觉困了。”
“哈哈哈哈。”
罂酒笑,一直揉捏唐骨的脸,惹得对方清醒后反抗着说别了别了,但他也没停下手,直到偶有路过的闯关的人嬉笑着看他俩,唐骨一把抓住罂酒的手腕,说,有人看呢。
“好,那私下给我捏捏。”
“……嗯。”
实在做不到拒绝罂酒的要求,虽然有点过分,但唐骨还是应了。然后他整理好仪容,揣着袋子进门,那城主正无聊地看底下一批又一批易容了的人,正当看到唐骨,他叫道,就你了!
唐骨惊愕地给带到城主面前,麻袋给摔到一边,容不得他说什么,那颗交任务的脑袋儿就从袋里滚出来,连带那些令牌一起。顿时尖叫声四起,很多人冲出屋,留有一些略有能耐的侠士和城主的护卫,以及罂酒。
唐骨和城主四目相对。
城主退了两步,看了看头颅又看了看唐骨,似乎想起什么一样问他,“谁派你来的?”
“您所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