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船上的吴茗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本来还算和顺的脸庞竟然多了几分的凝重,本来清澈的眼睛竟然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没有一丝的波动,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她放在心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吴邪看到这样默默坐在船头的吴茗非常不舒服,虽然吴茗来历不明但是好歹也待在一起那么久了,对于这个脾气秉性都十分爽快对自己胃口的姑娘还是非常喜欢的,又因为是自己把她带到地上的所以对吴茗又有一份责任感,看见她这样就端起一碗从胖子手里抢下的鱼肉送了过去“今天我们大概确定了海底墓的方位,明天一早就开始干活,既然你已经来了,就一定要对我寸步不离,喏,这是西沙的特产新鲜的活鱼,我这可是忍痛割爱呀,你不吃可不要后悔。”
看见那一碗乳白色醇厚得像牛奶般的鱼汤,吴茗本来空洞的眼睛就忽然一亮,没了一点点的阴霾。
“吴邪哥,你还是挺体贴的吗,怎么还没讨个嫂子回来。”
“还嫂子呢,我的小姑奶奶别开玩笑了,快点吃吧。”
于是吴茗也就不客气了,呼呼啦啦就吃完了鱼肉连汤汁都不曾留下一点。
等众人都酒足饭饱之后就都各自睡去了,吴茗也乖乖地待在船舱里的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整个船舱里都回荡起轰隆隆的打鼾声,吴茗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在一片黑暗中恍若两点明星,所有的事物竟然的纤毫毕露,吴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就像两盏探照灯,甲板上是呼呼的海风声,带来一丝丝的海腥味,海面上不时的翻起一个个的波浪,就是这样在疏朗月光下平凡无奇的大海却好像在召唤自己,不过与其说是大海,不如说是深海里的某样东西,吴茗缓缓走到了甲板上,被呼唤的感觉更加清晰了起来,脑海里开始闪现一些片段,但是一闪而过反而什么都没有留下,好奇心愈发严重,吴茗甚至想伸手到海里去感受一下,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跌进了大海,没有一丝的恐惧,就连呼吸都如常好像已经在陆地上一样,吴茗穿着的是一直被她当作睡衣的白色锦袍,海水中舒张开来就像白色的卡萨布兰卡,舒展开一片片的花瓣,又像一尾银色的游鱼向着深海飘去。
好像经由什么力量的牵引,吴茗下降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已经入水了几十米,,水下的世界丝毫不比陆地上的平静,甚至更加多一份的诡秘,四处飘荡着不知道名字的动物散发出或蓝或绿的荧光,让海底又多了几分瑰丽,突然远处出现了大片的荧光,就像无数双的眼睛,等凑近了一些吴茗就是一愣,那竟然是一具具悬浮在水中的古尸,摆着诡异的姿势,面目模糊不清,庞大的白色纱衣犹如巨大的水母裙摆,漂散在水中,好像一朵朵来自幽冥的巨大花朵。
虽然愣了一下吴茗心中却又有些了然,好像知道这些浮尸会出现一样,浮尸姿态各异,虽然极其僵硬但是其姿势的优美却不容置疑,浮尸缓缓向前飘动,吴茗就紧随其后,在经过一堆漂浮的杂物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了,浮尸径直飘去,吴茗发现这竟然是一艘古船的头部,卡在了礁石里,虽然只是一个船头就已经延伸了二百多米,可见整个船有多大了,简直就像史前的怪物残骸。
在船首的甲板之上,吴茗看到一座半嵌在礁石中的木制雕花楼台,似乎是巨大木船的主体建筑,现在已经倾斜了,几乎要倒塌了。楼台之上,有一扇变形开裂的汉白玉石门,洞开着,好像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黑洞,在等待吴茗进去获得想要的答案。
与此同时距离海底非常遥远的海面上的船里已经炸开锅了,吴茗的失踪是王胖子起夜的时候发的,迷迷糊糊王胖子一开始在离开船舱的时候还看见吴茗一袭白衣倚靠在栏杆上面,好像随时都会轻飘飘的随风而去。
王胖子本来以为装完文艺青年的粽子小姐就会回到船舱去,但是在他因为喝多了鱼汤而第二次起夜就发现吴茗已经无迹可寻了,立刻扯起了他的破锣嗓子嚎了一声,满船舱的人都被惊起,骂骂咧咧的走出船舱,吴邪皱眉骂道:“死胖子,你瞎叫唤些什么,不要睡觉啦!”
“诶哟,我说吴邪小同志,你家的吴茗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思睡觉啊!”
吴邪大惊“你说什么!吴茗不见了?怎么回事儿。”
“本来胖爷我只是去上个厕所,就看见吴茗站在甲板上,等我第二次去甲板上的时候吴茗就不见了,船舱里也没有我不就急忙叫你们起来了。咱们赶紧找人阿!”
船老大无奈的摇头“现在恐怕没有办法,夜里的大海太危险了,只有等着几个小时天亮了之后我们才能出海找人。”
“哎呀我说这可是人命关天阿。”张秃子叫道。
不过众人显然也没有办法,船老大的话的确没错,眼下看来也只能等待了,海平线上的天空逐渐透出一点点的鱼肚白,众人再也坐不住了,收拾好装备也不顾海面上有浓雾就纷纷下海了。
吴茗在海上的人都已经进入海底墓穴的时候也逐渐由深海向着墓穴上面走去,每一个机关和破解方式都好像是自己设计的一般历历在目,正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即便偶尔听见一点奇怪的声音也不害怕,与吴邪一行人的慢吞吞的前进截然不同。
隐约间一个个片段就忽然出现了,片段里一个穿着曲裾深衣和曲裾长袍,这是战国女子的打扮,而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身着一件宽式为交领、右衽、斜襟、左右开裾、直阔袖,实地纱白护领缘。中单是是衬在公服、蟒衣内穿著的衬衣。
此衣质地为苧麻,平纹组织,经纬线粗细不匀,不加捻,腰间带为平纹绢。织物织造精细,有光泽。
但是吴茗却因此愣住了,这分明是明朝的服饰,但是片段就像放电影一样继续在脑海闪现,那个留着长髯的老者好像在指挥建造什么工程,还不时的向着那个背对着的少女指指点点,好像在教授她些什么,少女依从老者的吩咐好像在布置一个机关得到了老者拈须赞赏的笑容,少女也缓缓掉过头来得意的笑着,吴茗更加吃惊了,因为那张脸自己每天早上洗漱的时候都可以看见,那是自己是脸阿。旁边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不时的给她们送上茶水,吴茗看着唇形那女子唤她
慕槿。
画面突然断了一会紧接着就换了一个画面,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短衣,正跟着老者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旷房间,并且和几个工人一起开始在房间的墙上雕刻些什么东西,这些花纹图案在光影的折射下好像是叙事的故事貌似正是那老者的生平和他指挥建造一个巨大的仿佛浮在云雾里的巨大宫殿的场景。看到这里片段就断了而吴茗也在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等吴邪一行人被禁婆吓得哇哇直叫的时候吴茗才苏醒了过来,向着发出声音的甬道走了过去,吴邪一看见吴茗眼睛就瞪了老大“吴茗!你怎么在这里,不过快点跑吧。”不管怎样吴邪还是晚了一步,转眼间墓道就成了黑色的盘丝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吴茗发现吴邪和胖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眉目俊秀身形瘦高的男子,背后背着一把古刀,而三人里也只有他最镇静,在把吴邪从黑色的发丝里扯出来就问:“有没有火折子,这东西怕火,吴邪拿出了火折子但是一不小心就脱手掉落在墓道里的一点积水处,吴邪的脸立刻就白了。
吴茗却非常认真的在打量眼前的那个被称为禁婆的生物嘴里竟然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慕槿”
那一团纠结的头发瞬间就散开了,露出一张惨白的大脸用空洞的几乎只有眼黑的眼睛望着吴茗轻声叫了一下就飞也似的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