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照顾著这位金主小迷弟的情绪兼好奇心，脸上表情不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討论今天天气如何，低声回应著。

“理论上，確实存在几种可能。

譬如，生者一方修为高深，能完美掌控自身阳气，收放自如，不伤鬼物阴体。

又或者，生者无惧生死，自愿捨弃阳寿，以秘法將自身转化为阴灵，共赴黄泉。

再或者，寻得某些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能暂时模糊阴阳界限，营造出短暂的……”

李礼一连说了好几个听起来就玄之又玄、难如登天的方法，反正没有一个是他赵心诚现在能轻易办到的。

听得赵家公子脸上的期待之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表情从希冀到茫然，再到绝望，最后只余下一片“果然如此”的空虚。

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唉嘆连连。

就在他垂头丧气之际，李礼突然像是隨口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小清。”赵心诚本能地脱口而出，隨即猛地反应过来，顿时老脸涨得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切地想要狡辩。

“不是！李兄你听我解释！我们那是发乎情止乎礼！是纯粹的、超越了肉体和生死的灵魂共鸣！

是月老钦定的三世缘分！是脱离低级趣味，是……”

赵心诚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持续狡辩著。

“人伦不是问题……男女阴阳……合乎天道的事，能算问题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色”，什么“者乎”之类，引得李礼艰难压制嘴角，屋內充满快活的气息。

面无表情地听了大约三分钟这位小爵爷的“爱情宣言”，直到对方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才冷不丁冒出一句：“哦，那我帮你问问她怎么想的。”

一句话，如同定身咒，瞬间让赵心诚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李礼，巨大的惊喜瞬间衝垮了所有的羞涩和尷尬，他一把抓住李礼的衣袖，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哥！你是我亲哥！真……真的可以问吗？！现在就能问吗？！”

“打住。”

李礼嫌弃地抽回袖子，稳住他身上的银针。

“安静点，还想不想恢復了？”

然而，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了另外三位同样“肾虚”的青衣卫。

他们一听李道长谈到“通幽问鬼”，如同被触发了关键词，顿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李道长！还有我！还有我！帮小的问问烟烟怎么样了！”

“道长！我想知道红玉她……”

“还有我的怜儿姑娘啊！”

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女子名字，场面犹如“两岸猿声啼不住，群猴已过万重山”。

当场返祖，热闹非凡。

看得一旁的田风晴都忍不住轻啐一口。

“呸~臭男人……”

耳根子微微泛红，撇过头看向窗外，假装欣赏一成不变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