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感受到肩头那份熟悉的重量与温暖,心中稍定,但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如今他也算是“藏书万卷”,深知漓漓方才展现的速度,绝非寻常灵兽所能及。
只是眼下情势危急,田风晴与数百村民命悬一线,非探究这些的时候。
他只能將这份惊异暂时压下,再次提升三分速度,朝著记忆画面中的坐標狂飆而去。
数十里山路,在神行符的加持下,不过一刻钟便已跨越。
这已是李礼当前修为所能达到的极限。
若能再进一步,缩地成寸、御风冯虚皆非难事,奈何修行之路绝非一蹴而就,即便他天生乾元,亦是如此。
李礼心中焦急,只恨不能更快一些。
紧赶慢赶,终於抵达那处位於山谷深处的破败村落。
人未至,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哀嚎已然隨风传来,刺入鼻腔,攥紧心臟。
眼前的景象,比通过红玉魂识“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更加令人髮指!
田风晴被粗糙的绳索捆缚著手脚,悬吊在一根临时立起的简陋绞架上,衣袍破碎,血跡斑斑,气息微弱,原本娇艷嫵媚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残留著凝固的血痂。
显然经歷了残酷的折磨。
绞架下方,黑压压地跪坐著数百名村民,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无形的恐惧和武力压迫著,哭声、哀求声、绝望的啜泣声交织成一片,却换来周围那些黑衣邪徒更加猖狂的狞笑和呵斥。
空地中央,火光跳跃,映照出地狱般的场景。
几名邪教徒正如同戏耍猎物般,对村民施以暴行。
一名老叟被硬生生拖出人群,枯瘦的脚踝被一名邪徒肆意拖行,在地上划出痛苦的痕跡。
一名妇人哭喊著护著怀中的孩子,却被另一邪徒揪住头髮,硬生生拽倒在地,孩子的啼哭和母亲的惨叫撕心裂肺。
更远处,堆积如小山的尸体无声地诉说著之前的惨剧,残肢断臂混杂,仅能从头颅数量勉强判断出曾有多少条生命在此戛然而止。
鲜血浸透了土地,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令人心悸的紫黑色。
高处,一名身著黑袍、绣著狰狞黑莲图案的方士端坐於一块巨石上,手中把玩著一桿气息诡异、幡面呈现昏晓双色的法旗,旗面无风自动,隱隱传出无数怨魂的哀嚎。
他冷漠地俯瞰著下方的暴行,阴影下的嘴角甚至噙著一丝意带欣赏的残忍笑意,仿佛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而就在李礼目光扫过的瞬间,一名似是头目的邪徒,为了取悦上方方士,竟狞笑著,手中锈跡斑斑的屠刀猛地挥下——
“噗嗤!”
伴隨著一声悽厉到极致的惨叫,一名试图反抗的壮汉的手臂竟被齐肩斩断!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溅了周围人一身。
那邪徒却仿佛更加兴奋,一脚踩在断臂上,发出得意洋洋的狂笑。
“妈的杂碎!嚎什么嚎!若不是你们的狗命留著献祭还有用,老子现在就一个个捏爆你们的脑袋!”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猖狂大笑,与村民的绝望哀嚎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李礼瞳孔一缩,只觉得一股炽烈的怒火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炸开,瞬间衝垮了所有的冷静与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