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內——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不可能!”田风晴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没有我的独门指令,尸傀绝无可能自行行动!……”
“或许……”李礼的声音平淡如数九寒冬,打断了她的猜测,“从始至终,你才是別人手中那枚自以为是的棋子,一个被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傀儡。”
说罢,他不再看脸色煞白的田风晴,而是將锐利如刀的目光投向义庄角落一处最为浓郁的阴影之中,朗声道:“戏看了这么久,阁下还不打算现身一见吗?莫非真要贫道亲自『请』你出来?”
话音落下,赵心诚、方俊、田风晴三人只觉得脖颈后莫名一凉,齐刷刷地顺著李礼的目光看向那处阴影,心臟砰砰直跳。
阴影之中,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物。
李礼冷笑一声,指尖已然拈起一张符籙,幽蓝的符火在其上跳跃:“看来阁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正是之前在张家宅邸中包了几缕黄土的符纸。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而清晰的鼓掌声,突兀地从那阴影之中传了出来。
一道模糊的身影,隨著掌声缓缓步出阴影,逐渐在月光下显露出轮廓。
那是一个穿著灰色道袍、面容乾瘦、眼神阴鷙的中年道士。
他脸上带著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謔笑容,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脸色剧变的田风晴身上。
李礼三人尚未有太大反应,田风晴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伸出颤抖的手指,指著那道士,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
“你……你……你怎么可能还活著?!!”
那灰袍道士理了理自己並不凌乱的衣襟,笑眯眯地,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语气说道: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徒儿。”
来人,赫然正是田风晴口中,早已被她“反杀”,炼成尸傀的那个方士师父!
“你才是这一切的幕后真凶?!”有李礼在身旁,赵心诚的嘴永远比脑子快半拍,震惊之下,已是脱口而出,厉声斥责,“行如此伤天害理、戕害数十条人命之事,你可还將刑律法度放在眼里?!”
“刑律?法度?”那方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用看螻蚁般的眼神瞥了赵心诚和一旁面色严峻、手按刀柄的方俊一眼。
“谁能判我?你吗?还是他这个小小的府城总旗?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若非贫道心善,这阳翟府城,早已是百鬼夜行的鬼域了!”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李礼冷笑,丝毫没给对方留面子,“真若有阁下说的这般能耐,怎不见阁下前往云州行这『血月尸傀长生祭』?
据贫道所知,云州『落月涧』的阴煞地脉格局,远比这小小义庄更適合蕴养『月胎』,成功率至少能高出三成。是不愿吗?还是……不敢?”
那方士脸上笑眯眯的表情猛然一僵,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如同毒蛇般死死盯住李礼,寒声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倒是贫道小瞧了你!”
“非是贫道有多厉害,只是阁下太高看了自己那点微末伎俩罢了。”
李礼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不过是一介苟延残喘、行將就木的老朽,妄图以邪术逆乱阴阳,窃取生机,却不知此等行径悖逆天理,人神共愤!阁下的路……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