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换好厚重的防寒服后,刘艺菲“唰”地一下拉开厚重的遮光帘,两人顿时愣在原地。
窗外依旧是一片沉沉的墨蓝色,稀疏的星子还掛在天幕上,街灯昏黄,积雪反著冷光,儼然仍是深夜景象。
“这————”刘艺菲眨了眨眼,有点懵,“我们没起晚吧?手机显示是九点十七分啊。”
顾临川也凑近玻璃,看了眼窗外,语气倒是平静:“极圈附近的冬日本来就昼短夜长。现在日出时间大概要十点不到一点,下午两三点天就黑了。”
刘艺菲掰著手指头算了算,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说————白天满打满算才五个小时?这也太夸张了!要是睡个懒觉,岂不是睁眼就是黑夜?”
“嗯,”顾临川难得地轻笑了一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带著她往房间外走,“所以极光观测才大多安排在晚上。天黑得快,正好方便我们夜里行动。”
酒店餐厅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与窗外的漆黑寒冷形成鲜明对比。两人简单吃了顿西式早餐。
解决完早饭,刘艺菲立刻恢復了活力,兴致勃勃地拉著顾临川再次踏入圣诞老人村。
白天的村庄比夜晚更显寧静童话,积雪覆盖的木屋、掛满霜的杉树,一切都纯净得不真实。
昨天閒逛时,刘艺菲就注意到村子边缘有个小型的野生动物园,或者说更像一个精心打理的动物农场。
她凭著记忆,拉著顾临川七拐八绕,果然找到了地方。
买票入园时,刘艺菲还特意买了一包专门餵驯鹿的苔蘚(鹿芯)和一袋切好的胡萝卜条。
当他们来到饲养驯鹿的围栏前时,天色才刚蒙蒙亮,一种灰蓝色的清冷光线笼罩著雪地。
几头驯鹿正悠閒地在雪地里踱步,或用蹄子刨开积雪寻找苔蘚,它们高大的特角在微光中勾勒出奇特的剪影。
刘艺菲立刻兴奋起来,拿起苔蘚小心翼翼地伸进围栏。
一头体型匀称、眼神温顺的驯鹿慢悠悠地走过来,低下头,用它毛茸茸的嘴巴灵巧地从她手中叼走了苔蘚,咀嚼起来。
“哇,它好乖!”刘艺菲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它们,眼睛却亮闪闪的。
顾临川站在一旁,看著这些肩高约一米二、体长近两米的生物,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默默地掏出手机,快速搜索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刘艺菲瞥见他的小动作,一边餵著另一头凑过来的驯鹿,一边问道。
顾临川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只是发现我之前好像把驯鹿和体型更大的驼鹿搞混了。”
“哈哈哈—”刘艺菲忍不住笑出声,故意用沾了点苔蘚屑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驯鹿和驼鹿差远了好吗!嘖嘖嘖,看来咱们的百科全书先生也需要更新资料库了。”
顾临川耳根微热,老实地承认:“的確搞混了。”
为了掩饰尷尬,他也拿起一根胡萝下条,学著刘艺菲的样子伸向围栏。
这里的驯鹿显然早已习惯了人类,丝毫不怕生,立刻就有好几头被胡萝卜吸引,爭先恐后地挤过来。
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们的手套,大胆地直接从他们手中叼走食物,力气还不小。
不一会儿,两包零食就告罄了。
刘艺菲意犹未尽,掏出手机,拉过顾临川:“来来来,拍一张!跟这些圣诞老人的座驾合个影!”
她调整角度,背对著那几头还在好奇张望的驯鹿,將两人收入镜头。
就在她按下快门的瞬间,手机屏幕里,一头驯鹿突然凑近,巨大的鹿角几乎占满了画面边缘,另一头则歪著头,舌头还俏皮地露在外面一半,表情极其搞怪。
“哈哈哈!顾临川你快看!”刘艺菲看著照片,笑得前仰后合,“它们也太会抢镜了吧!比你表情丰富多了!”
顾临川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照片里,刘艺菲笑得眉眼弯弯,他自己则略显侷促,背景里那两头驯鹿的表情確实是绝对的亮点。
“看来它们很有当模特的潜质,”顾临川一本正经地评价,“表情管理非常————自然生动。”
“那是,比你强多了!”刘艺菲得意地收起手机,又看了眼那些可爱的驯鹿,才拉著顾临川继续閒逛。
刘艺菲惊呼一声,跌进沙发里,而顾临川则“恰好”用手臂撑在她两侧,將她圈在身下,脸上还掛著“无辜”和“歉意”:“对不起刘老师,地太滑了。”
刘艺菲愣了一下,对上他近在咫尺、带著笑意的眼睛,瞬间明白这傢伙是故意的!
“顾临川!你耍赖!”她笑著捶他肩膀。
顾临川顺势倒下,压在她身上,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惹得她打了个寒颤。
刘艺菲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好痒!你快起来!重死了!”
“不起,”顾临川耍赖,还用鼻尖蹭了蹭她,“我学不会,需要茜茜教练贴身指导。”
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悄悄挠她腰侧的痒痒肉。
“啊!別闹!”刘艺菲最怕痒,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脚並用地推他,“顾临川!你完了!你这是欺师灭祖!”
两人顿时在懒人沙发上滚作一团。水袖裙摆纠缠,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顾临川仗著体力优势和突然开窍的“无赖”精神,频频出手偷袭,挠痒痒、
捏脸蛋、假装笨拙地“误撞”————把刘艺菲逗得笑个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之前的“严师”形象荡然无存。
“停!停战!”刘艺菲笑得没了力气,瘫在沙发上举手投降,脸颊緋红,髮髻都有些散了,“顾临川你————你太奸诈了!”
顾临川得意地挑眉,坐在她旁边,气息也有些紊乱,但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乐:”刘老师,这叫寓教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