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语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深夜，顺天府的东王街安静得可怕。

这东王街曾经是前朝东王府的所在地，百年之间，各路达官贵人皆在此选址建宅，将这东王街附近变为上流人的聚居地。

往常，即使是夜半三更，这东王街也有更夫来往打更，偶尔也有仆人丫鬟出门办事。可是今夜，街上的人一个都不见。

忽而，东王街深处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是个女子，穿着粉色衣衫，身姿纤丽妖娆，只是她的身后还有几条诡异的细长毛绒尾巴，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一般。

不，她就是鬼魅——九尾狐。

而且她刚刚在这东王街又做下一票大案。

她款款而行，面无表情，似乎全然不怕周围有人看见她。事实也正是如此，她的动作看似轻舞曼步，实则却快如闪电，若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见了她，想要定睛细看，就会发现目光全然捕捉不住她的身形相貌。

她转过小巷，在东王街的入口处停住了脚步。

一名白衣女子拦住了她。

她环手而立，如同夜色下的一方安静白雪，若人的目光不挪过去，便发现不了她；可若是看到了，便再也移不开眼光。只有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才能做到用精神对周围施加这种影响，而苏梦枕就是其中之一。

街口，数十名来自金风细雨楼的江湖人悄无声息地将东王街围住。

时间未过多久，给人的感觉却过了很久，大概是这气氛太过于压抑罢。

突然苏梦枕动了，低叹一声，说了一句话：“看来我还是晚了。”

九尾狐也开口了：“你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让在场的男人们呼吸一滞。

苏梦枕浑不在意，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东西。”

九尾狐有些着恼，一挥袖子，厉声说道：“你别挡我的道，你也是女人，何苦为难我？”

苏梦枕哂道：“你杀的人中，又有几个女人，几个孩子？”

“看来你今天不让打算让我走了？”

“当然。”

九尾狐的眼神一凝，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她只向前一小步，可九条尾巴却如疾电般射向苏梦枕。

苏梦枕没有动。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刀。

那刀又薄又小，同六岁稚儿手中的玩具差不多大，在夜色中微微发着冷光。

曾经的红袖刀冷冽凄美，而今她手中的刀虽不是红袖刀，刀法却未变太多，只是握刀的人多了几分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