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剌留哥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凭着这层关系,咱们辽东的契丹人若是与大明联手,定然能得到更多的支援。”
“到时候,北疆人南下中原,夺取天下,而咱们契丹人,留在辽东,重新建立大辽。”
“咱们两国联手,定能把那些该死的女真人彻底消灭,一雪前耻。”
窗外的寒风依旧凛冽,可屋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
几个契丹汉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起召集族人、联系北疆人的细节。
……
中都的冬意已浓,皇宫深处的紫宸殿内,地龙烧得正旺。
完颜永济斜倚在铺着厚厚狐裘的龙椅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的青黑如同墨迹般浓重。
这几年他沉溺酒色,纵欲过度,身体早已被掏空,若不是御医再三劝谏少行房事,恐怕此刻连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枢密使仆散石烈快步走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龙椅两侧。
心中微微一怔,自从完颜永济登基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入宫求见时,皇帝身边没有美人相伴。
“陛下,臣仆散石烈叩见。”
仆散石烈跪伏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臣瞧陛下气色好转很多,还请陛下务必遵大夫的话,保重龙体,大金的江山社稷,还需陛下主持大局啊。”
完颜永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起来吧,朕知道了。”
“有什么要事,直说。”
仆散石烈起身,垂手立于殿中,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陛下,咸阳急报,李骁已于近日称帝,建国号为大明,改元武泰。”
“什么?”
完颜永济原本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几分,随即又因脱力靠回椅背上,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恍惚间,他的思绪飘回了数年前的渭水河畔。
那时他还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奉命前往关中与秦军谈判。
那天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对岸的李骁穿着一身金色的甲胄,身形魁梧强壮,明明年轻得过分,却一人一骑立于河边,宛若面对千军万马。
那股睥睨天下、旁若无人的气势,让当时的他心头一颤,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承,连半句硬气话都不敢说。
如今他已是大金的皇帝,九五之尊,可当年那一幕却成了他心中无法磨灭的耻辱。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想报复李骁,洗刷那份屈辱,可现实却一次次打醒他。
北疆的实力越来越强,先是统一漠北草原,再是在关中大败金军,损失十几万大军,丢了大半个关中,他根本没有底气主动招惹李骁。
更让他头疼的是朝中的局势。
越王完颜永功等人野心勃勃,一直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朝堂上的掣肘无处不在。
若是贸然对北疆动兵,恐怕不等李骁打来,内部就先乱了。
思来想去,也只能走“攘外必先安内”的老路。
“咳……咳咳……”
完颜永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气喘吁吁地说道,“李骁那厮……”
“本就狂妄无比,称帝不过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传令下去,加强边境各关隘的防守,严防北疆军队南下,其余的,暂且不必理会。”
“现在咱们当前的要务,是对付完颜永功那厮~”
“他仗着自己是嫡出的身份,向来目中无人,在朝中拉帮结派,处处与朕作对,若不除了他,朕这个皇帝,坐得也不安稳。”
“还有……”
完颜永济的目光扫过殿外,像是在提防着什么:“军中的将领替换了多少?”
“那些老将要么依附越王,要么阳奉阴违,根本不听朕的号令。”
“尽快将军中要害职位的将领,全都替换成咱们的心腹之人。”
“只有把军权牢牢抓在手里,朕才能高枕无忧,到时候再收拾李骁那厮,也不迟。”
仆散石烈躬身应道:“臣遵旨,会尽快将此事办妥。”
但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军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要大规模调动将领,必须一场战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