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惊得直接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欧阳少恭微微仰起头,学着陵越的样子和节奏,轻轻拍了拍百里屠苏的手背:“屠苏,你冷静些~我也只是有一个比较宽泛的估计而已。再说,这也只是从我一个医者的角度而言对一般人的判断。你们是道者,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此番,会增加不少治愈的几率,你莫慌张。你若是这般心神不定,还怎么照顾好阿越?”
“...我知道了。”百里屠苏像蔫儿了的茄子,一屁股耷拉在凳子上。
又忽而抬起头,看向欧阳少恭,紧紧抓住欧阳少恭的衣袖,把欧阳少恭那昂贵的衣衫都抓出了难以复原的褶皱来:“少恭,你一定要治好师兄!”
“一定尽我最大努力!”欧阳少恭轻轻拍拍百里屠苏的肩,直视着百里屠苏的眼睛,非常郑重而肯定地应了下来。
稍稍缓了缓,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微急:“对了,你可否知晓阿越以前有没有过心脏上面的毛病?”
百里屠苏一愣,当真皱着眉想了想,最终只能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欧阳少恭进一步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过嘴唇发紫的时候?尤其是在冬日?”
“未曾。”百里屠苏老实答道。
待这几乎叫做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答案冲出口之后,百里屠苏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师兄是心脏上有什么毛病吗?”
“这倒也不是。或许是和此次的大量消耗功力有关。但愿是我多想了。”欧阳少恭浅浅面露难色。
看向百里屠苏,轻轻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好了,屠苏,让我给你也瞧瞧。你这次受伤也不比阿越松快到哪里去。”
但百里屠苏却根本不理会欧阳少恭的好意,反倒是就差上手将欧阳少恭推进药房中去了:“你还是先去给师兄抓药,他没有喝下药去,我心里难安。”
欧阳少恭有些犹豫:“但你的情况...”
百里屠苏眼中的恳求似风暴在肆虐:“少恭~”
“好好好~我先去。”欧阳少恭心底里的那只狐狸一下瞪大了眼,轻轻舔了舔嘴唇。面上,欧阳少恭却是“听话”得很。
不过,面对这种一根筋,当然是有些怨怼的:“你暂且坐着歇着,总行了吧?”
百里屠苏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嗯~”
欧阳少恭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
来到药房之中,欧阳少恭一边捡着药,一边心底里的那只狐狸也在上蹿下跳。
将药捡好,尽数倒在了一个小型石磨之上。
扣动机关。
很快,这石磨便自行运转起来。
欧阳少恭只需要把药材不断地填入石磨之上的孔洞即可。
石磨研磨之时,总发出非常单一却还是略有规律的摩擦之声。
将药材全部研磨完成之后,欧阳少恭将药粉收集好。
去了厨房。
匆匆拿了药罐,取了一勺水,倒入药粉。
略加搅拌。
放在灶上。
对灶台的风门略加调整。
很快的,药罐中的水,在大火之下沸腾。
一股浓重的药味瞬间在整个厨房似烟花迸溅。
欧阳少恭却像是闻不到一样,静静地杵在药罐前。
拿过长筷,非常均匀地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约莫十二周之后,便停了下来。
寻来滤网,端起药罐,倾倒而下。
一碗速成的药汤便好了。
拿过托盘,将碗至于其上。
马不停蹄地往百里屠苏的房间而去。
自欧阳少恭离开之后,百里屠苏就坐到了床边去。
眉头紧皱着,呆呆地看着陵越。
此刻的陵越,真像是死了一样,安安静静的。
若不是那极为清浅的呼吸声在那里,估摸着焚寂此刻早已横扫天下了。
就在百里屠苏那么略略一晃神之下,欧阳少恭回了来:“药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