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搁有人盯着陵阳,要搁有人盯着陵逸这些人,这些人早发觉这些“眼睛”了。
哪怕这些人所行使的功能只是“不经意地看”。
这些人也能够察觉,他们应该处在某种视线范围以内。
而这百里屠苏,其实原本依着那种敏锐,是应该感觉到的。
但奈何确实单纯,便根本不知晓,有些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实则是有意识地收集讯息。
不过,像涵素那个模样,都被那些“眼睛”给搜刮得就差掀了老底,他似乎也不该怪罪百里屠苏没有警惕。
若是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陵阳手下的那一帮家伙儿确实厉害——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收集无数有用的讯息。
如此,回去了,是不是还应该给陵阳加个鸡腿呢?
哎~
现在想想,会不会是他...做错了?
他给了百里屠苏太多太多的保护,也不愿百里屠苏进入天墉城的权力体系。
哪怕是后来,他都稳居这代执剑长老之位,他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如此之下,百里屠苏怎么会发觉,那在翡翠谷总是与其攀谈的风晴雪,实则是另有目的的?
如此之下,百里屠苏怎么会发觉,欧阳少恭的每一次接触,都是别有用心的?
怎么会发觉那九头蛇之局实则是姑获鸟之局的重演?
目的是第一次与红玉姐交手的那个黑衣人发觉焚寂被困剑阵,除了设置下剑阵的人,就只有他百里屠苏这个和焚寂之间有着特别联系的人,才能以外部的力量来解开焚寂身上的桎梏?
呵~
或许,他也是同样的傻。
当年,他也没有看出来对方的每一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算不算是对方给他们师兄弟上了这江湖险恶远之于庙堂险恶的课?
陵越的心头,忽而感到无限的悲戚。
但面上却是从容地将手中的树叶往百里屠苏那方一递。
百里屠苏眼睫打着颤,缓缓拿过:“原来...原来师兄什么都知道吗?”
陵越也不隐瞒:“否则,你以为师兄真能那么放心地离开天墉城吗?”
眼眸中蓄满真挚和难以撼动的坚定:“你的煞气有了变化,师兄不怕你伤了别人,就怕你伤了自己。”
百里屠苏因陵越的话,这心一时跳得飞快。
各种各样的情愫在心头齐头并进,令他都一时分不清,他到底该是何种感受。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打翻了五味瓶吧~
陵越柔和了眉间,眼眸中尽是期待:“来~试试吧~”
百里屠苏浅浅点了点头:“好~”
尽量将那五味杂陈先放进一个盒子里,搁在其他地方去。
全身心地尽量去回忆那一首曲子。
在回忆了个大概之后,这才将树叶放在了唇边。
闭上眼,将那曲子给陵越复原。
陵越暂时也没了其他的想法,只剩了凝神细听。
曲终,百里屠苏睁开眼,看向陵越,略有一丝忐忑:“师兄,如何?”
陵越也看向百里屠苏,十分肯定:“不是这首曲子的词。”
此刻,陵越在内心中,倒是非常感谢曾经幼时学过音律。
也感谢紫胤留给他的课业也不是特别的多。
他还有时间去翻阅玄古居中的那些藏书。
虽然自前往昆仑山之后,他几乎叫做是再也没有碰过琴,但到底那份底子还是在的。
否则,他现在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了。
与此同时,他也感谢他的童年过得那样辛苦了。
那时,几乎是起早贪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若不是虎子的纠缠,他...其实都不知道玩是个什么模样。
倒是幸好那些年在太傅的严格下,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虽说后来去了昆仑山没有中断对那些诗文的学习,但始终无论是紫胤,还是天墉城,都没有将这些东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倒是他,偶有时间,还是愿意去钻研钻研的。
此次...
若是有陵芝在,恐怕会比他判断得更加快速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