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的眼睛中晕着难为的光:“屠苏,如沁她事实上不是把我当作她喜欢的人,而是把我当成支柱。你明白吗?”
百里屠苏琢磨着欧阳少恭的话:“支柱...”
忽而福临心至:“就是遇到困难,第一时间会想到的人?”
欧阳少恭略略顿首:“对。当年的她,面对那么一个烂摊子确实不容易。我帮了她,她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就像今日的这件事,她分明才是小兰的二姐,才是应该为小兰的婚事拿主意的人,她却三番五次地问我是什么意见。她只是在向我征求意见罢了。她混肴了兄长和爱人的界限。”
百里屠苏忽而感到心间沉了沉,却并不知晓这沉了沉的缘由。
欧阳少恭抬手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头:“屠苏不必为此感到烦恼,与如沁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妥贴的。”
百里屠苏的心思飘向了别处,应答之声都有些飘然:“我知道。”
发觉百里屠苏的心不在焉,欧阳少恭轻微又极快地眯了一下眼,望了一眼夜色,揽住了百里屠苏的肩头:“夜深了,我们早些回去,早点休息吧~你才煞气发作过,还是应该仔细着你的身体。”
百里屠苏感觉到了肩头的温暖,回了神:“知道了。”
欧阳少恭揽着百里屠苏的肩头,慢慢往租车的地方而去。
选了辆马车,又叫了车夫,坐马车回府。
回府之后,欧阳少恭遣了小厮给百里屠苏煮了醒酒汤,又遣人服侍百里屠苏歇下。
老付在欧阳少恭安排之后,则亲自服侍欧阳少恭。
待得舒舒服服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衫躺在床上之时,欧阳少恭才让那嘴角放肆地勾起邪肆的弧度来。
拿过床暗格中的烛龙之鳞,指尖轻轻在那边缘微微一滑,那属于晋磊与贺文君的前世今生纠葛便显现出来。
欧阳少恭静静地看着,嘴角一直都晕着一抹笑。
看完之后,拿着烛龙之鳞的手,搁在了腹间,另外一手放在了脑后。
欧阳少恭回味着那些纠葛,轻微蹙了蹙眉。
这...青玉司南佩到底有何意趣?
竟然有承载魂魄的能力?
光是凭借一些法术,就能让一个普通的物件儿获得如此能力?
这...
莫非那青玉司南佩实际还和玉衡之间有些许联系?
这...
尤其...
这方家和那莱青大师之间...
或许此事是应当好生留意一下了。
节外生出的枝,从来都没有留存的必要。
百里屠苏打理妥帖,也躺在了床上。
许是还有着残存的酒意,百里屠苏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有点绵软。
那双杏眸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床梁。
待得那醒酒汤起了效,那双杏眸才有了波动。
百里屠苏眨了一下眼,侧过身子而卧。
脑中回想着今日的一切,心底里总有一种空茫。
玉手慢慢按上心口,似乎这样这空茫便会消失不见,但似乎又没有什么效果。
终究抵挡不住困意,那双杏眸还是闭上了。
***
几日后,行过晚膳,欧阳少恭就揽住了百里屠苏的肩头:“今日便是灯节,屠苏,随我出去游览吧~”
百里屠苏的心底里确实也对欧阳少恭口中的灯节感到好奇,遂应得爽快:“好。”
两人出了府,一路便往河岸而去。
那里是整个灯节活动的中心舞台。
两人来到河岸一旁时,热闹早已将周遭渲染。
虽然天色晕了点暗色,却也抵挡不了各式各样的灯对亮色的弥补。
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怀疑,是否到了天黑的时候。
河岸两旁,皆是各种各样的花灯,亮得扎眼,花得琳琅满目。
河岸沿梯而下的小台周围,尽是点灯送灯入水的人。
整条河上,星星点点的,都是花灯。
远远一望,又似乎与那天上的银河相接。
颇有一番天上人间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