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和陵越也战斗得艰难。
尤其又被之前的战斗消耗了气力。
此番,倒有了一些穷途末路的意思。
终于定下神来的方兰生,也透过门的空隙关注着这场战斗。
暗想片刻,凉意从脚心直通头顶。
虽然方兰生并不喜欢百里屠苏的冷脸,但就是这样一个冷脸比他还小的少年却和其的师兄一起,为了这么一群人拼命,方兰生的心头自然也升起了几分对百里屠苏的好感和敬重。
当然,此刻更多的,是担心:“...少恭,屠苏他们...”
欧阳少恭微微垂了眼睫,无力又忧心:“遇上‘毒人’,本就注定是一场恶战。然而,这些‘毒人’却又不仅仅是‘毒人’,其中还混杂有一些受到操控的地缚灵,加之此地奇特的地形以及似乎这寨主手中有什么助力,怕是...”
风晴雪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欧阳少恭,眼眸中藏着希冀:“少恭,你有没有办法?”
“就连对付‘毒人’,我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是地缚灵了。”欧阳少恭的脸色晦暗下来。
有些不知该作何言说又有些痛心地看了风晴雪一眼,继而将目光偏向他处,语带迟疑:“尤其...好像那些地缚灵还是晴雪你召唤出来的。”
风晴雪猛然一惊:“什么?!这怎么可能?!”
心下却寒意惊人。
她...
在这么一刻,忽而觉得温柔似水的欧阳少恭很可怕。
她一直都在关注着战斗。
当看到三昧真火都无法解决问题,以及那个寨主还大言不惭地解密的时候,她就知道,她那带有瘴毒的血,其实才是百里屠苏和陵越的催命符。
无论再是厉害的人,哪里又经得起消耗颇大的车轮战呢?
这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吗?
但面对如此情形,百里屠苏和陵越却又罢手不得。
这...
几乎可以说是,因她,整件事变得幽微难明。
同样地关注着战场,欧阳少恭竟轻易地发现了致使局势幽微难明的人是谁。
这...
的确让她对欧阳少恭的见微知著感到心惊。
与此同时,她也对前路感到了莫名。
此刻,风晴雪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纠结。
欧阳少恭缓缓侧过身,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浅浅皱着眉,目光就直白地落在风晴雪的脸上,声音变得低沉,又有隐约叹息的尾音:“晴雪,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相交那么多年,你莫要欺我。”
此刻,方兰生也随着欧阳少恭的声音,看向了风晴雪。
心中暗暗生了几分警惕。
欧阳少恭的目光,不过是专注的。
但在这么一个时刻,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风晴雪的身上。
又像是极为粘稠的浆糊,令风晴雪张不开嘴:“我...”
欧阳少恭收回目光,转身,又一次透过门的空隙,看向艰难为所有人谋生路的百里屠苏和陵越两人,失望流连在唇齿之间:“晴雪,你若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命,也各有志,我也确实不该强人所难。”
有时,太过善解人意,也未必是好事。
此刻,无法回答的风晴雪深有所感。
方兰生看了看欧阳少恭的背影,又看了看低垂着眼睫的风晴雪,轻轻抿了抿唇。
透过门的镂空,细细看了看外间的形势,以及想了想欧阳少恭点出的关键,霎时很多事在方兰生的心头就明了起来。
莫名的,原本对风晴雪还有一点亲近的方兰生,此刻却心头多了不少的憎恶。
但方兰生也在与那些生意人的周旋中学会了按下不表。
外间的战斗越发激烈。
逼得师兄弟俩都有些举步维艰。
面对如此无休无止的战斗,百里屠苏原本的好耐心也逐渐消磨殆尽。
尤其,他能够感觉到,即使撤开了结界,减少了部分的力量消耗,陵越仍旧有一些力有不逮。
这并不该是陵越的状态。
尤其不该是功力晋升之后陵越的状态。
虽然之前确实感觉到了陵越力量的晋升,但陵越一直未曾言明这件事情的细节,加之目前这种莫名在弱化的情况,百里屠苏的心头,自然有了速战速决的想法。
然而,这些‘毒人’却难以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