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是那个不知者无罪之人。
现在,无论他的内心有多想去安慰一下百里屠苏,他也忍了下来。
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完成。
这些事情,都可暂且放在一边。
陵越在欧阳少恭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环视四周。
此刻,没了那些‘毒人’,剩下的都是地缚灵。
但地面却在微微的晃动。
之前,他曾查阅过琴川的县志。
琴川这个位置,不愧是富商大贾朝廷要员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
不仅仅有得天独厚的水陆优势,也有本身地质稳定的优势。
此处,几百年来,都未发生过一次地震。
如此来看,这样的晃动,根本不是在地震。
陵越以剑拄地。
霄河剑的剑尖就那样看似沉沉地压在地面之上,实则只是非常轻微地以最尖利的地方与土地相贴。
如此,最细微的震动也能毫无遗漏地传达给陵越.
陵越细细凝神感知。
忽而,心间一沉。
难以抑制地往风晴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面色也跟着沉郁下来。
欧阳少恭有些担心地看着陵越。
陵越也只是回过头去,给了欧阳少恭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便拂开了欧阳少恭搀扶的手,握紧霄河剑,略略算过,这才飞身往前,一夫当关。
欧阳少恭双手攥拳,担心的目光一直绞在陵越的身上。
百里屠苏也跟着看了过去。
虽然陵越拿着霄河剑的样子甚是潇洒,但...
百里屠苏的心头隐约有了点忧愁。
地缚灵借着天然的优势,本就杀不完。
那些彻底死去的‘毒人’,又在那个寨主根本无声的笛音中,慢慢也化作荧光点点,再化作地缚灵。
源源不断。
源源不断。
即使是紫胤,面对这样的车轮战,也恐怕...
百里屠苏就这样看着,看着。
陵越的每一次攻击。
地缚灵的每一次分开,重聚。
无休无止。
无休无止。
慢慢的,百里屠苏的目光离开了陵越那霄河剑的残影。
挪向了躲在阴暗角落处,倚树而吹着骨笛的那个寨主。
木然的。
清晰的。
最后变作残忍的。
就站在百里屠苏身旁的欧阳少恭,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身边百里屠苏的变化。
仍旧在为陵越紧张着。
但眼睛的余光却早已感受到百里屠苏那翻腾的恨意。
心底里的那只狐狸晃了晃尾巴,嘴角的弧度影影绰绰。
陵越不断地与一波又一波上涌的地缚灵缠斗着。
虽然明知道这是愚蠢的。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却也是一个必然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