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压迫感逼得风晴雪都后退了半步。
百里屠苏瞥了风晴雪一眼,赶忙往风晴雪前方一站,形成灵力护盾,帮着风晴雪抵御陵越那强大的灵压:“...师兄,你...”
压迫感很强的灵压一哄而散,陵越歉意地微微顿首:“抱歉,晴雪,我的话说重了。”
但看向风晴雪的那双眸子,却极为像是一只瞄准了猎物的鹰隼:“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直言不讳,如此我们大家的安全也有所保障一些。”
百里屠苏也跟着收了灵力护盾,不再站在风晴雪面前,往旁边挪了一步。
风晴雪瞥了一眼陵越,倒也没有见陵越有什么非常不悦的样子。
但风晴雪确实是心下大骇。
她根本想象不到,几乎是将将的三年时间,这陵越的功力竟有这么大的长进不说,还颇有一种迫人的威压。
灵压,那是只有人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形成的内心之威。
这种内心之威,那是不怒自威。
甚至到了高深的程度,便能以内心之威斩断他者之生机,杀人于无形。
若再融合剑道,那便是剑虽不出,剑意先行,摧枯拉朽,寸草不生。
陵越竟然...
这...
这也...
若是如此,岂不是当年的紫胤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难以逾越的境界?
竟能在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之下,都一点不泄露那种灵压?
也就是说,目前陵越的境界还处在可以释放灵压的阶段,而紫胤已经到了彻底隐匿的阶段?
这...
实在厉害。
风晴雪内心惊愕的同时,欧阳少恭也有些惊讶。
甚至来说,他还后退了好几步,显得他是个普通人,可遭受不起这等摧残。
但内心中,他也有些狐疑这陵越的情况。
根据他手中握有的情报,以及这些日子近距离的接触,他并未感受到陵越的修为上升了多少。
虽说...陵越的性情确实有些出入,但修道这种事,随着境界的提升,确实也会有所影响。
而今日...
这...
欧阳少恭心头的那只狐狸,摸着下巴,微眯的狐狸眼中尽是警惕。
“...陵越大哥,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风晴雪低下头,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又有些困窘,但最终还是被那鹰隼般的目光给刺得如芒在背,只得细声而道,“你们知道‘毒人’吗?”
“‘毒人’...”陵越拧了拧眉,咀嚼着风晴雪的说法。
心头一惊,又一凉:“晴雪,你是说的巴蜀地带深处的‘不死军团’?”
“嗯~”风晴雪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怯怯,但还是尽量认真一些。
抬手指向此刻能够看到的“翻云寨”中,五个横向从左向右排列的第二个烟囱之前的门口:“你们仔细看,那些搬动药材的小厮后颈左侧的那个位置,是不是有一块乌青?”
所有人都跟着风晴雪的指示看去。
陵越看了看,心头的凉意更甚:“...嗯。”
风晴雪提示得更加清楚了些:“你们再仔细看看,那块乌青是不是与寻常不同?外表还有鱼鳞状的纹路?”
陵越仔细看了看,又看向风晴雪:“你的意思是,那是‘不死军团’的标志?”
风晴雪绞着手指,手心里全是汗:“嗯。传说,龙之心鳞,汇龙之精魂,龙骨崩,却威之不灭也。”
欧阳少恭喉间一滞,面色一暗:“...确实,若是寻常的磕碰,绝不是这般颜色。”
陵越敛了眉,脑中有些杂乱:“...此事...”
其他几人可谓讨论得热火朝天,唯有百里屠苏一头雾水地看了几人一圈,最终将目光投向陵越:“师兄,少恭,晴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陵越一怔,又定了定神,往百里屠苏身旁一步,指着方才风晴雪指出的那个小厮,细细给百里屠苏讲解:“屠苏,你仔细看,那些在搬动药材的小厮后颈左侧有一块乌青,上面还有鱼鳞状的纹路。那是‘不死军团’的标志。‘不死军团’是对‘毒人’的一个雅称,或者说是别称。‘毒人’是在活人身上种下一种独特的蛊以及给这些活人服用一种独特的药,从而制造出丧失心智,没有痛感,只听从施毒者号令的具有强大攻击力和感染性的人。他们不知疲惫,没有意识,头脑中只有命令。即使是被刀剑砍伤,伤口也能迅速复原。且他们喷溅出的血也带有毒气。这种毒气,可以有暂时麻痹敌人的功效。与此同时,若在这种时候吃到了他们的血,尝到他们血的人就会被感染,也会变作‘毒人’,逐渐沦落到与他们为伍,逐渐只听从施毒者的命令,神志渐渐丧失。虽然没有种下蛊的‘毒人’那么强,其不知疲惫的程度也让人咋舌。炼制‘毒人’的法子,最早传于巴蜀一带。其是以蛊术为基,算是蛊术中的禁术。巴蜀一带原本没有蛊术,蛊术是从苗疆等地传入,在巴蜀一带发展。此事,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人皆知,但多数正道对此都深恶痛绝,认为他们十分可恶,竟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不死军团’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便是有极难消灭之意。就算将这些‘毒人’给杀了,但他们却不会立刻就死去。存在于他们身体里的毒蛊会立刻启动,修复他们受伤的地方,令他们原地复活。只不过,这个时候,就不再是‘毒人’,而是‘尸人’。因经过一次死亡以及蛊的升华,会更加难缠。一个‘毒人’有一次生命,一个‘尸人’身体里的蛊却有十次生命。想要彻底消灭,就得杀死对方十一次。但往往在做到之前,已经被其累死。故而,称其为‘不死军团’。”
百里屠苏的杏眸瞪了老大,简直不敢相信:“竟是这般...那岂不是相当的麻烦?”
陵越拧了拧眉:“正是如此。”
又将目光投向欧阳少恭:“少恭,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欧阳少恭蹙着眉,颇有些愧意和难为:“此事...还真是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办法。”
浅浅吸上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若说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