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镜明聪慧,深得他心,他又有辅佐男配的任务在身,自是用尽了心思培养他。
白执眼见着男孩日进千里,求知若渴的模样,心中愈发欢喜。
小孩子虽是难养,但其中乐趣却也是无穷的嘛。
——教一点就通的奇才总让他有种自己在教学方面也天纵奇才的错觉。
燕乾和站在白执面前,眉宇微蹙,“先生?”
“殿下?”白执回神,“臣……”
燕乾和摇头,道:“先生若是身体不适,自是可以向侍人说明了的,由学生前去九君阁也是一样的,何苦强撑着身子来?”
国师非大事不得随意离开九君阁,但辅佐储君却是个例外,储君决定国家可否兴百世,旺千载,于是白执必须每日为太子授课,而授课地点定于何处,却是无所谓的。
历来大多由太子前往九君阁,然原身说哪有储君迁就臣子的道理,便改为他日日来东宫。
以往国师虽为太子授课,却不与东宫三师一样被太子称作老师,但皇帝将原身召去,直言国师日日为太子授课与拜了师有甚么区别?太子自幼受国师教诲,理应称呼国师一声老师,太子既已作为学生,理当则个吉日行拜师礼。这束帛五匹、酒二斗并脩五脡,朕可早已备好了,此事便如此定下罢。
有燕乾和在先,如今他收下燕镜明当学生,也是本着一个学生与两个学生没有甚么区别。
收一个是收,收两个也是收。要他说不如收他千把万个,广收天下门徒直接化身学阀,日后他对甚么不满直接一人上书一本也来个甚么“公车上书”。
可惜天子要给太子搞独一份,他也只能偷偷搞“阴阳合同”。
白执道:“殿下平日功课已是繁多,能为殿下分忧一二实在是臣的荣幸。”
燕乾和听闻此话,也无意与白执在此事上纠结太多,继而道:“三月狩猎,先生可要带九皇弟?”
白执道:“臣岂能定夺?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燕乾和笑道:“父皇总不会不允的。”
从东宫回至九君阁,便见单凇带着一众宫人在此等候。
单凇是为总管太监,自燕皇帝皇子时便侍奉左右。
单凇见白执归来,快步上前道:“见过大人。今日云国上供了五匹连云绸,皇上特命奴才尽数送与大人。”
白执不接话。
单凇继续道:“另东海明珠一对,墨烟冻石鼎两樽,流光红珊瑚一座,灵清先生亲墨《群鹤图》一幅……”
他念一样宫人便往里送一样,大有要将他这地方摆满的架势。
也不知念了多久,终于听见单淞道∶“——还有这新从外藩得来的一匣猫儿眼,皆供大人赏玩。”
白执将目光从这些赏赐上移开,看向单凇。
单凇一笑,十分上道道:“三月狩猎,皇上特许九殿下同去。”
白执道:“有劳公公替我谢过皇上。”
这句话倒是比这些赏赐有用多了。参加狩猎一小步,迈入朝堂视野一大步。
单凇又笑,道:“奴才今日可是沾光得以来大人宝地一趟。皇上特地叮嘱,如若大人得空,可随时去寻皇上。”
白执不应话了,单凇见状,识趣带人行礼退下了。
青雪皱着眉过来,“大人……”
白执压了压眉头,道:“你看着收好吧。”
如果不是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国师,他都要以为自己是甚么得宠大奸臣了。
青雪带着众侍从理单收入库房。
见春闹送单凇回来,白执问道:“九殿下呢?”
春闹回:“正在房内温书呢。大人可是要将九殿下寻来?”
白执摇头,道:“教小厨房炖一壶补汤给他,嘱咐他喝了后记得休息,毋宁学慢些,也莫要过于劳累。”又道,“晚些再让他来书房寻我。”
说罢便径自回房了。
读书嘛,须得劳逸结合,而且反派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再加上前些年的受苦,身体亏空,如若还不好好调理身子,日后长不高可如何与男主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