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黎,河伯桥。
有人轻手轻脚绕过巡回鱼精,来到湖心小岛。走三步退两步,步法诡异举止蹊跷。
陆机正巧这天接到线报,通缉要犯袁渊日前在河伯桥露过身形,和个少年侠客打赌,给周遭鱼精降了场无妄之灾,又剿灭了老鱼精寒水。这些鱼精仗着铁甲夫人撑腰没少作恶,出去他们,本是应该上报朝廷给讨个嘉奖的大功德。无奈袁渊身为砺剑堂临风门的当家,将山野草莽那套远朝堂近江湖用的十成十,素来用鼻孔瞅着他们。更有甚至,前段日子更是截了官家的粮草,委实目中无人。
陆机他吃着皇粮,自然要给上下一个交代。袁渊既然在河伯桥出现,周围少不得有些耳目。他换了便装,本是随意走走看看,不想正事还没做,就被眼前可疑之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奇异的步法似乎是在丈量着什么,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了一株老树面前。绕树转了几转,从身后抽出柄锄头,刨开树根旁的浮土。一声长叹过后,一个空酒坛被甩出。再往下深挖一尺有余,碰到了另外的什么东西,发出轻微声响。他将锄头弃在一旁,双手齐上,不多时就刨出了一个小点儿的酒坛。
“更深露重,这位兄台好兴致。”眼看他如获至宝般抱着酒坛就要离开,陆机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正好挡住他的去处。
“说到好兴致,你也不差。”这人笑眯眯瞥了陆机一眼,把酒坛抱得更紧了点。
“在下陆机,请问兄台姓名?”
“在下……浮蚁。”
“浮蚁?”
“当浮三大白的浮,红泥绿蚁的蚁。”
“这名字,倒也有趣。”
“当然,因为是编出来骗你的。”话音落地,一声轻笑,这人扭头就跑。
“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见了多少想从我身边跑开的人,可最后不过是都乖乖回到了我掌中。”陆机本就见他鬼祟,现在更是看他无故逃跑,少不得有点问题,先暂且缓了缓袁渊的事情,一心追上前去。
“真看不出,原来阁下倒是风月场里的一把好手,幸会幸会。”这人身手干脆利落,蜻蜓点水在树梢几个起落,弹出偌大一截。
“胡说八道。”陆机嘴角抽紧,丝毫不敢松懈,随后跟上。那人轻功境界颇高,但再轻巧身手也架不住怀里那坛酒在碍手碍脚。几个身形晃动后,脚步滞空,肩膀已经被陆机捉住。
“你姓甚名谁,深夜跑至此等妖精聚集之处,意图何为,老实交代。”
“我叫曲生,红曲的曲,兰生的生。”
“这次名字倒是普通了许多。”
“可惜,还是骗你的。”话说完,有事身形闪动。不料陆机这次早提防了他这手,握住他肩膀的手顺势捏住他的衣襟,往回用力一扯,止住了他的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