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的崩溃，更多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她感觉自己的信念出现了极大的动摇。

在来到光辉圣城之后，这位魔鬼小姐的底层信念再一次动摇了。

之前，克雷缇按照赫伯特的要求，对深陷幻境中的太阳神信徒们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狂喷。

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弄巧成拙，好心办的坏事，很容易得罪人。

但克雷缇不在乎这个。

她火力全开，把积攒了数百年的毒舌功力全使了出来，把那些家伙狠狠攻击了一番，各种毒舌暴击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本以为会收获漫天谩骂、诅咒，甚至被愤怒的信徒追着打……

别误会，克雷缇不是担心被人误会。

不如说正相反，她反倒是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到来。

毕竟，这才是一个正常魔鬼应该享受到的日常待遇。

自己骂爽了。

按照笑容守恒定律，当自己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其他人就会失去笑容。

所以，当自己骂爽了之后，按照常理推断，那些人应当感到愤怒，对吧？

定律没问题，操作没问题，人选也没问题，可结果却偏偏出了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那群家伙在清醒后，传递给自己的感情全都是喜悦的啊？

克雷缇不理解。

彻底迷茫了。

甚至有些破防了。

“感谢您的责骂！”

“是您让我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感谢您！是您在危机关头骂醒了我们，让我们没有彻底堕落！”

“谢谢！谢谢您……”

那些感谢情真意切，颇有一番浪子回头的幡然醒悟之感，尽力感谢着那位在紧要关头将他们唤醒的神秘女人。

克雷缇：？

？？？

你听听，你们来听听！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话啊？

你们自己听听，这是能对魔鬼说的吗？

朋友，你们是想杀了我吗？

对于魔鬼来说，这种赞美比最恶毒的诅咒更让她抓狂。

不，不对！

我不是要帮助你们的！

我不是自愿的！

我只是要趁机骂人，真的没有打算真心帮助你们！

没有！

我没有！

你们不要感谢我！！！

不——

克雷缇破大防。

之前光是一个人的感谢就已经让她相当难受了，如今猛然间获得成千上万人的道谢，更是差点就令她的精神直接崩溃。

可偏偏，在克雷缇的心里，又隐约有一种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的不同声音。

“或许，这种感觉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