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
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朱棣一人。
他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站在一副巨大的《大明舆地图》前。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辽东,划过鸭绿江,最终停留在了高句丽的版图上。
那份奏折就摊开在一旁的桌案上。
朱棣很清楚,这不是朱高煦的心血来潮。
从荡平高句丽,到逼签西夷,再到今天的这封奏疏,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这个儿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谋划,有胆魄。
但也更有野心。
朱棣甚至能想象到,当这份奏折被驳回,朱高煦会是何等反应。
他那个儿子,绝不是会乖乖听话的脾气。
他会怨恨,会觉得自己的赫赫战功被朝中的酸腐文臣和他的大哥联手扼杀。
届时,他会做什么,朱棣不敢想下去。
这一刻,哪怕是被后世成为永乐大帝的朱棣也有些发虚了。
“哎!”
一声哀叹,叹出了父亲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皇家的命运吗?”
……
而此刻的草原之上。
刚刚结束北巡的江澈,正立于一座沙丘之上,遥望南方。
他的身后,是连绵的营帐和肃杀的暗卫司缇骑。
晚霞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名缇骑飞奔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一卷蜡封的密报。
“大人,南京八百里加急。”
江澈接过,捏碎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