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暮云山,回家后柳叶就呆在房间发呆,晚饭时,柳叶和泽皓各有心事,都很沉默。子惜知道泽皓要走,还以为柳叶不舍,就没说什么,三人一片寂静,各自用饭然后回房休息。
待到大家都休息后,柳叶出了房门,一个人坐在门前柳树上,若此时有人看着大概会吓死,柳叶竟然坐在柳树顶端的嫩柳条上。
柳叶看着房子,这房子是她一千年成人时参爷爷送的,房里的每一样都是参爷爷亲手弄的,柳叶因为是借助外力开了灵窍,比起那些本身修灵的就多了很多艰难,柳叶都五百年了,还不能幻化人形,有次差点被人伐了,是参爷爷救了自己,并将自己移往暮云山,用参须和泥栽种自己,护住灵气,才保住一命,后来能幻化人形了,却总是个小孩样子,不能像别人一样随意变幻。一直到千年,柳叶才终于可以变成人,并且也有法力自保了,参爷爷才将柳叶移回湖边。
转眼已经两千年了,渡劫,应缘到如今要应劫,这其中一千五百年的时间,都是参爷爷疼着,宠着,而如今参爷爷渡劫还要担心着自己,看着手心的丹丸,柳叶恨死那些说草木无心,无情的人,柳叶现在就好痛,好难过。
柳叶坐在树上追忆,却突然看见好些黑衣人朝这边走来,进了柳叶的院子,在房间的窗口前往里看,还点了香放进去,另外的那些人把院子里的柴火架在房间四周,还把随身携带竹筒里的水倒在柴上,然后所有人集中在院门,点了火把抛向房子
柳叶这才明白的知道这些人要烧房子,柳叶迅速的施了结界和障眼法,将房子收回手中,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房子没事后,柳叶才狠狠得瞪着这些人,这时柳叶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些人为什么要烧自己的房子?还有这些人柳叶一看就知道不是镇里的人,柳叶疑惑了,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要烧她的房子,柳叶决定弄明白,施了隐身术,站在他们身边。
这时站在中间的黑衣人开口说:“看着这里,如果出来什么人,杀无赦,一定要确定都死了,才能撤。”
其他人齐声回答了句“是”,开始专注的盯着被焚烧房子。
柳叶明白了,这些人是故意来烧死他们的,可柳叶和子惜对外面并无牵扯,他们不会是来要她们死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房子里,那个唯一一个不是镇里的人-泽皓。柳叶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才注意到一直忽略的一些联系,泽皓出现的时候和狗子受伤的时候一致,而林叔说过那些人在追杀一位皇子,而前锋山捡回的玉佩是泽皓的,那么泽皓去过前锋山,也就是说,这些人就是追杀泽皓的人,柳叶豁然开朗心想:原来如此。
此时柳叶才发现,她想事情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走了,火光烧红了半边天,柳叶冲进火里撤了他们身上的结界后,才将两人拖到河边,此时三人狼狈至极,柳叶看着经历这么大一番动作后依然沉睡的两人若有所思,只好浇水将两人泼醒。
火烧了一个时辰,柳叶住的远,火烧了这么久也没人发现什么,柳叶早就施了法术,火没有蔓延,最多也是熏黑了屋边的几棵树,其实若是常人见此怕要呼有鬼了,哪有火只烧房子,一点不蔓延旁边,况且旁边还是树林,只是这里的三人,一个是施法的人,另两个是没见过火烧的人,也就不以为意了。
泽皓和子惜醒来后,看着柳叶,柳叶才对他们说“房子起火,我又叫不醒他们,只好把他们拖在湖边后。”而后还嘲笑两人“你们太厉害,那么大的火,那么烫,你们两人还能睡那么熟。”子惜听后尴尬的笑,而泽皓则是满色深沉。
柳叶又说“对了,醒来的时候门口堆满柴火,他们房间也是”泽皓一听脸色更黑。
而子惜却突然抱着柳叶,低声问:“小姐,我明明把柴放在院里,你说在门口,那是谁搬的?”子惜眼睛看过四周后,瑟瑟发抖:“小姐有鬼啊!”
柳叶抱着子惜,面无表情,心里却很想笑,想着自己在这,哪里会有什么鬼,而且鬼跑来烧房子做什么?
泽皓抬头看着柳叶,满脸犹豫,想着这些日子小镇的宁静生活让他放松了警惕,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看着狼狈的柳叶和子惜,泽皓心中内疚,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泽皓还是满含歉意的开口:“柳小姐,是在下连累你们。”
子惜一听,挣扎出柳叶的怀抱看着泽皓。在子惜的注视下,泽皓反而坦然,只是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痛苦和怨愤说:“应该是追杀我的人追到这,想杀我,却牵连到你们。”
子惜一听,跳起来抓住泽皓就开始摇,泽皓没想到子惜来这么一下,被拖了一下,反应过来就不动,子惜拉不动就开始吼“:你这害人精,我家小姐救了你,你却连累我家小姐差点丧命,现在我家小姐房子也没了,以后怎么办?”
柳叶拉着子惜,唯恐子惜气出好歹来,忙出声说“子惜,人没事就好,房子可以再盖”
泽皓看着柳叶,真诚的开口:“此次是在下连累你们,若是小姐不嫌弃,可跟在下回我家中,到时若是小姐愿意住下,在下欢迎,若是不愿意,在下可买处小姐喜欢的宅院给小姐居住,不知可否?”
子惜冷哼一声:“你想得美,你被人追杀,小姐若跟你走,不是一样被人追杀,而且小姐居住在此,凭什么背井离乡跟你走?”
柳叶无奈的看着子惜,跟泽皓说“公子,不必了,柳叶会想办法重盖,请公子不必如此。”
泽皓一听心中更是不安,一再坚持,坚称府上极大,不能落下知恩不报的骂名。子惜还想说什么,被柳叶瞪了一眼,柳叶也想到自己要报恩的事,如此一来不是名正言顺的跟着泽皓了,倒有几分因祸得福的错觉,开口“那多谢公子,柳叶和子惜就麻烦公子了”子惜一下呆了,没想到柳叶会答应。
而泽皓显然也没想到柳叶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半天才回神答了句“那么这事就这样定下了,以后有什么不周全之处,小姐尽可直说。”
两人就如此定下了,子惜也不在说什么,三人既然做好决定,也就不再拖延,赶紧起身离开这里。
柳叶拉着子惜,泽皓随后,而泽皓买的栓在柳树下的马,早已不知所终。
三人身上的衣衫皆以脏乱,幸好柳叶在茶寮里存有衣服,三人只好先去茶寮,梳洗换衣。这时辰茶寮没人,子惜熟门熟路的从窗口爬进茶寮后面,开门让柳叶进来换衣,梳洗完了后,才拿出一套王伯的衣服给泽皓换。
天渐渐亮了,因为要离开泽皓就进镇租马车,柳叶收拾寄放在茶寮里的东西,将药箱拿出,装上柳叶放在这里的药,这药箱还是以前柳叶放在王伯这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刚收拾好,王伯也来了茶寮,看见坐在桌边的子惜和柳叶还吓了一跳,焦急的开口问“叶儿,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柳叶笑着解释“王伯,我们要离开一阵子”
王伯显然对柳叶的离开很惊讶,子惜拉住王伯就一阵添油加醋的描述。
王伯听完脸色一僵,拉着柳叶询问起来。
“柳叶,你为什么要做此决定”王伯想不明白,但是知道柳叶肯定有她的用意,但还是很担心忍不住问询。
柳叶看着王伯,这个人一直很照顾自己,柳叶也不想隐瞒,可是此时若讲清,怕也不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站着。
王伯看着柳叶,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叹气,柳叶的性子王伯知道,若是不想说便怎么也不会开口,而且看着柳叶为难,王伯也心生不忍,只好妥协说:若是在外面不如意,记得回来,王伯虽然没什么用,但必不会饿着你!
柳叶点点头,王伯去将一些茶点打包,交给子惜,叮嘱子惜照顾好柳叶,也照顾好自己。子惜泪眼朦胧,抱着王伯哭起来。
泽皓租好马车回来,看着柳叶打包,子惜抱着王伯哭,眉头一皱,后若无其事的进来,跟柳叶和子惜说:“马车已经好了,我们启程吧。”
子惜依依不舍的跟王伯告别才去和车夫将东西拿上车,柳叶也不舍的看了王伯一眼,由子惜扶上马车,王伯看着柳叶子惜上车后,拉着泽皓讲了些什么,泽皓面色奇怪,最后还是郑重的点点头。
泽皓坐上马车后,车夫驾了一声,马车缓缓的离开了,子惜拉着帘子看外面,王伯站在那挥手,柳叶却不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心里默,这就是离别么?
马车走了好一会,一阵风吹开车帘,柳叶看见林叔坐在马车门右边,柳叶刚想开口,林叔做了了个噤声的手势,脑子响起林叔的声音:别说话,他们看不见我。
柳叶这才看见,泽皓在车门左边抱着胳膊低头想什么,子惜也在身边抱着包袱落泪。柳叶在心里问“林叔怎么来了”
林叔白了柳叶一眼说:“知道你要走,来送点东西给你”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林叔瞟了一眼泽皓。
柳叶“恩”了一声开口“我在昨晚那些人的谈话中联想起来的”
林叔看着柳叶伸出手掌,掌上有好几颗果子,就是上次给柳叶疗伤的圣果,林叔手一拂,柳叶知道那果子放进了柳叶身上。
林叔又说:你既已知道他身份,我不说什么了,但你记住,不可手沾血腥,不可妄念佛家经文。千万保重,若有什么事来前锋山寻我,知道吗?
柳叶“恩”了声,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低头看着手上的青果,柳叶知道这个果子很难得,林叔却一下给了她这么多。
林叔叹气,说了声保重,消失在车里。柳叶很难受,特别难过,有种回头的强烈感觉,却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马车里三人各有心思,且忙碌一夜,都很疲惫,都各自休息着,车子渐行渐远,带着各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