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之林。
一个白衣少年漫步在林中,看上去不到二十岁,面容如冰雪般绝美淡漠,好似落入凡尘的神袛,遗世独立的气质将他和周围的世界隔开,拒人于千里之外。
陡然停下脚步,略一皱眉,猛地回头,那双冰冷狭长的凤眸盯着背后的一棵大树,淡淡道:
“出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从大树后面走出一位少女。
约莫十八九岁,五官犹如精雕细琢的极品水晶,如墨般的青丝自然而然地垂于腰间,身段纤美修长、玲珑有致,美得颠倒众生、晶莹剔透,丝毫不逊这绝美少年,甚至还要更胜一筹,一袭素白罗裙,紧紧的淡紫色收腰长带在腰间绑了三圈,最后在身后用两个水晶扣子束住,把那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来,腰带处那一条条的荧光紫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一晃,素雅中带着一丝丝的高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侧目。
目光落定到佳人身上,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你跟着我做什么?”
美丽的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透出点狡黠之色,珠落玉碎的声音泠泠响起:“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着你,谁规定这条路只准你一个人走啦?”
少年眉头一蹙,却什么也没说,大步向前走去,这次,速度快了不少。
少女俏皮一笑,不紧不慢地跟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站住。”少年修长纤瘦的身躯一顿,转身,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你跟了我都快整整一个月了,难道你不回家吗?”
“你是在关心我,对不对?”少女脸上升起一个促狭的笑容,语气极为肯定,让人觉得她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要太自作多情。”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而且,白子画,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你!”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俊脸有些窘迫。
“我不叫你,我说过了,我叫倾泠,你可以叫我泠儿。嘻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当初是谁答应过我,说等伤养好之后一定会报答我,我只不过提一个个小小的要求,你就要反悔啦?”苍天发誓,她真的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就是要他娶自己呗,他不答应,自己也会想办法让他答应。
因为少女的话,那张俊美如冰的面容之上阴云密布:“倾泠姑娘,在下已经说了,那件事绝对不可能。”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有志者事竟成呗。”少女面色坚定而执着,半点也不因为少年的话而感到不快,“而且,你那张冰块脸刚才有表情了,这不就是说我已经对你有一定影响力了?”
少年眸光闪了闪,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似是对少女无语了:“罢了,你爱跟就跟吧。”跟得不耐烦了,她应该就会自己走了吧。忽略心底因为少女的话而划过的一丝异样,白子画想道。
少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答得更加果断肯定:“放心,我会紧紧跟着你的。”
白子画眼角一抽。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走了好几步,忽然
“啊!”一声惊呼声,从背后传来。
白子画身体微不可见的一僵,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去,在看到跌坐在地上,呼痛的少女时,不知为何有些心疼:“怎么伤到了?”
“好像脚崴了。”长长的睫毛垂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身子缩成一团,十分惹人怜惜。
“脚崴了?”
“怎么?你不信啊?我只是个弱女子,连法力也不会,不然也不会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你治好,你居然还怀疑我,呜呜呜……”说着把头埋进膝盖,身子微微一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伤心地哭了。但无人能见,那张绝色的俏脸上古灵精怪的笑容。她就知道他嘴硬心软。
白子画见此,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背你。”屈膝蹲下,虽是这样,心里却没有半分别扭。
两条纤细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清雅的幽香袭入鼻间,柔若无骨的少女娇躯,让他的心脏不规则地狠狠一跳。
“你快走,很危险不知道吗?”谨慎的打量四周,寒声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我现在已经快没力气了,保护不了你!”
“有危险正好我可以保护你。”
“你!”白子画语塞,正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魔兽从头顶朝他飞扑过来,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闪躲,他面色不变,心跳却在这一时有刹那间的停止。
闭上眼,却没自己想象中的疼痛,睁开,只见紫芒闪过,瞬间狠狠地轰上那魔兽的躯体。吃痛的嚎叫一声,顿时被轰得直直飞出数十丈远,狼狈不堪,凄惨地匍匐在地,连连哀嚎。
“敢伤他。”流光溢彩的美眸里寒芒闪烁,显得冰冷危险,心中的怒火直往上冒,老娘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动他?!
手指一挥,紫焰准确无比地打在魔兽身上,以燎原之势,火光席卷,瞬间湮没它庞大的身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块黑炭,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怎么样,那家伙没伤到你吧?”转身仔细地打量着白子画,直到确定他毫发无损后才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言之凿凿地道:“呐,我都救你两次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决不会伤害你的人。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要保护我啊?”现在再想起来,倾泠只觉满心雀跃。
“……你听错了。”
“你骗人!”
“倾泠姑娘,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无意情爱,此生决不会动情。”
“我才不管呢,我就跟定你了。你看,我已经救你两次了,你可不能再赶我走了。”
不会动情吗?她偏不信。别人可能会因为这句话放弃,但她倾泠是谁,当初她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族人无止尽的羞辱、毒打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过,后来,那些家伙还不是只能向她求饶,求死不得,求死不能。白子画啊,你可能不会知道,我们圣族,不动情则矣,一旦真的动情了,就是一生一世,决不会放手。
“你——”薄唇微张,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少女那张绝美的容颜,他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在听到她说跟定自己的时候,竟然,会有一丝喜悦?
此时的他不知道,这个少女,以后会成为他一生的劫,一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