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宴结束之后,花千骨和糖宝再不愿意,显得白也只能乖乖回长留去了。
站在船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四周,只见碧浪滔滔,一望无际,两岸壁立千仞,秀奇逶迤。新月如勾,夜空如洗,漫天的星星倒映江上,流光碎影,犹若洒落一地的水晶。
夜来风大,万籁俱寂,瑾瑜站在船头迎风而立,
“瑾儿。”白子画走过来。
“师父,弟子听人说,这忘忧酒能让人大梦三生,可为什么,弟子只几天却一个梦也没做过?”
“道心不同,忘忧酒对人所产生的功效也会有所不同,不稀奇。”内心却升起一股欣慰。
“瑾儿,为师教你的剑法你可都会了?”
“师父,都会了。”不知为何,现在师父教他都是手把手地教,就像父亲教儿子,但瑾瑜很喜欢这样,甚至有些眷恋。
”为师再教你一套剑法,此剑法不用来对敌,只用于修身和清心,对提高内力大大有利,我演示一遍,你用心去感悟,一遍记不下来没关系,为师可以多演示几遍。“
瑾瑜一听,先喜后疑,师父没耐心他是知道的,为何现在越来越?而且对自己也越发地好 ,甚至称得上溺爱了。
”此剑法名曰镜花水月,讲究的就是一个空字。”
白子画飞身已矗立在江面之上,月光下更显得更衣胜雪,周身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倒映在水中,美得如梦似幻,直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瑾瑜看着师父,不由想起瑶池中众仙的窃窃私语,究竟是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能让师父倾心?
白子画手一挥,一把银色长剑已握于手中,随风而动,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白衣翩然,黑发如瀑,却又始终波澜不惊,矫若游龙,贯若惊鸿,犹若仙人九天飞临。瑾瑜看着,不觉想起竹林初见时,如那时相比,现在的师父多了些温情,少了那让人心颤的悲伤孤寂、令人畏惧的冰冷无情。
剑影舞动,江中倒映出的点点破碎的星光,一点点飞起,环绕他周身,手中之剑上指天,下指地,陡然之间,整个江水都停止了跳动,波浪也凝固成形,却又在下一个他飞天而起的瞬间,涌起巨大波涛,白子画剑气一指,立刻飞花碎玉。
“可都记清了?”
瑾瑜抬头看他,心中满是濡慕与敬意:“师父,弟子记清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路顺江东下,去过许多名山大川,福天洞地,也到过山林沼泽、魔林尸窑。让瑾瑜失笑的是,说是历练,但每次他想单独行动的时候,师父总是不放心,一定要在一旁盯着,让瑾瑜在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觉暖暖的。
有时问师傅,他只是笑了一下:“瑾儿,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只要知道,师父绝不会伤害你。“
这一日——
一个消息传来:神农鼎被夺,崂山上下皆中了摄魂术,浮屠道长等人也被掳走,只能先赶去救人。
一路上天气越来越寒冷,群山一片白雪苍苍,白子画本来还担心瑾瑜受冻,打算输真气给他,可没想到瑾瑜对此却是毫无反应,自己从小就这样,夏不惧炎冬不畏寒。走着倒也还算顺利。
“师父,他们分明是故意引我们来的,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放心,这天下间,还没有谁能胜过你师父呢。”
说到最后一句,面上不显,心底确实有些心虚,除了泠儿外。
前面雪越来越厚,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二人御剑低空飞行,悬崖百丈玄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窑和山洞,一路上遇到的阵法陷阱不少,却没有半个妖魔,只好小心小心再小心。
师父,是那里。”瑾瑜闭目凝神,指向一个方向道。
白子画点点头,两人顺着冰壁飞下。忽然,瑾瑜叫道:“师傅等等!”
白子画依言停下来,“瑾儿怎么了”
”这是幻觉,不是真的。”他的感知一直极为敏锐,不过这幻术实在是太逼真了,一开始他竟也分不出来。
“幻觉?”白子画立刻明白了,“看来这次来的是七杀中的蓝雨澜风,她精通幻术和摄魂术,善于制造幻象麻痹和伤害自己,哪怕是假的,如果你的大脑相信了,身体也会受到相应的损害,一定要牢记,不要相信眼前所见,严守心门。”
蓝雨澜风?就是《六界全书》上提到的,第一战神斗阑干爱上的那名女妖?
心下暗自警惕,两人又走了几步,“瑾儿,还好吧?瑾儿?”回头一看,糟了!瑾儿呢?!
“师父?”怎么回事?瑾瑜眉头紧皱,怎么竟然和师父走散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巧笑倩兮地看着他,小骨。
毫不犹豫地拔出轻吟剑,轻轻一挥,眼前的女子已化作烟消。
却见周围的冰雪突然开始融化,圆月高挂当空,化作一片青山绿水,犹如人间仙境。瑾瑜定下心神,想用微观来找师傅,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月光清辉下犹如水晶一般,湖中开满了荷花,几只仙鹤低低地挨着水面飞行,一阵水花声响起,瑾瑜低头一看,握紧轻吟剑,只见一个妖冶的长发女子从水底钻了上来,在月光下张开双臂,睫毛幽长浓密,遮住那双犹若黑珍珠一般闪闪发光的眸子,白的透明的肌肤上布满细碎的鱼鳞,天地间所有的颜色仿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鱼鳍宛如舞动的翅膀,晶亮剔透,女子仰头对月长啸,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却好听的出奇。水花四溅,女子从水中跃出,露出一条美丽的鱼尾,竟是一条美人鱼。
'破星神将斗阑干曾爱上一女,此女形美如妖,善于歌,精幻术,常摄人魂魄于无形……神将道心尽毁,溃散于天地,妖女啼血哀鸣不绝,落泪不止,匿于东海,时海岸常现珍珠万粒。
鲛人蓝雨澜风,乃妖界之王墨月手下得力干将,十魔九妖之一,妖力高强,犹精幻术,常于妖界对月而歌。'
“你就是白子画的徒儿,那个瑾瑜吧?”
“蓝雨澜风?”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