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仅几个呼吸过后,布林登便再次睁开眼。
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只剩下了一种钢铁般的、冰冷的决绝。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立即將信纸撕成粉碎,投入眼前的溪水中,任由溪水將其浸湿、冲毁。
“韦曼学士,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人知道吗?”
韦曼学士摇了摇头,“这信是我照顾鸦巢时,亲自发现的,连我的僕役都不清楚!”
“很好!”,布林登嘱咐道,“事关重大,学士这件事你谁都不要告诉,以防別人得知,乱了军心!
韦曼学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轻重。
见状,布林登立即抓起自己的剑,向议事厅走去。
“即刻起,奔流城进入最高戒严状態!”
“关闭所有城门,吊起吊桥。除了我亲手签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伴隨布林登的命令,整个奔流城再度被战爭的阴云所笼罩。
“家族、责任、荣耀!”
“无论如何,我都將守护奔流城到底!”
“所以啊...
“”
墙头上,布林登望著李河城的方向,向七神祈祷:“加隆,一切都靠你了!
”
神眼湖。
雾气繚绕的湖面上,一艘小船载著数人渐渐划向岸边。
艾莉婭时而兴奋,时而又惴惴不安。
一直待在千面屿上的她和詹德利都不清楚现在战爭究竟进展到什么阶段。
如果兰尼斯特大获全胜,那她重新回到陆地,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无论她怎么想,都改变不了自己逐渐接近陆地的事实。
就在今天早上,绿人首领找到他们,说他们离开的时机已到。
不等艾莉婭和詹德利反应过来,两人就被收拾好东西,送到了船上。
直至现在。
眼看距离陆地越来越近,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很好的詹德利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恳求道。
“大人,我想留在千面屿!”
“只要能留下,让我加入绿人组织也行啊!”
但划船的绿人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你们的命运不在千面屿,你们的命运早已被神明决定”
“好了,岸边就要到了,带上你们的东西,上岸吧!”
话音落下,绿人將小艇停在了芦苇丛中。
詹德利还想恳求,但见到绿人漠然的神情,只能拿起自己的包袱和艾莉婭跳进浅水中。
小艇缓缓后退,直至再次没入到薄雾中。
“走吧,我的王子,说不定兰尼斯特已经输了也说不定”
艾莉婭將缝衣针插在腰间,便一半兴奋一半忐忑地向岸上走去。
詹德利无奈,只好將行李扛在肩上,跟隨她穿过芦苇,向岸上走去。
“不管兰尼斯特输不输,艾莉婭你还有家可以回,我呢?”
“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可不想再捲入到那些什么王子、什么继承权里面”
艾莉婭耸耸肩头,“拜託,那可是铁王座啊,你以为你想躲,就能躲的了?”
“我爸爸告诉我,你的父亲劳勃国王至今还想杀死远在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女孩呢”
“等到新国王登基,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作为一个铁匠,政治对詹德利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
他无法理解道:“为什么?她又没有威胁?!”
艾莉婭走到岸边,静静地听了片刻,见没有声音,又警惕地探出了头向岸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