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前的两匹马中,左边的那一匹,赫然已被撕裂了咽喉,沉重的马头垂在颈边,摇摇欲落。
整个身子要不是身上装著重重的马具,被另外一匹硬生生扯在哪里,应该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扯开这匹马喉咙的,不是別的什么东西,而正是边上的另一匹马儿。
当然,那匹马此时早就已经可以说,不是一匹马了,两只耳朵长长伸出,宽口短鬢。
不知何时,那匹马,竟已脱胎换骨成了一只骡子,而且,一对大板牙中,正咬著边上那匹马的咽肉。
“呢——!”马车夫正要运动十分沙哑的嗓子,喊出声来,便见一对蹄子飞来。
“砰!”血骨飞溅。
他的头甩了出去,落地的时候,惊恐至极的双眼正盯著周围。那四五匹骡子正在不断地,缓缓地向著他们停在了原地的车马靠近隨后便是如今,六族之人,酒足饭跑,一锅锅汤被拉到了村中的大杨树前头,又一次,一瓢瓢一盆盆的发到人们手中。
“呕-呕!”陆安生在自己的小屋当中,乾呕的有些筋肉痛,血管鼓胀的难受。
前几日,他刚发觉水曲村这施汤之事的异常时,在土地庙外砍了几十只刨坟狗,並且专门没有收拾他们的尸体。
可等了一二日,村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那些狗尸,汤中,也没有一丝狗肉味。
倒是今天,终於,他在这汤水里,闻到了清汤味之外的味道,那是长时间勾画脸谱油彩留下来的气味,还有人血留下的味道。
这说明,这汤里的,大概就是那天逃出村外的戏班的眾人。
陆安生没法出村,一到边界就会立刻碰到空气墙,那一夜他也没有更多精力去护送他们,结果,居然就这么让他们遭了毒手。
“以前没有什么血腥味,这一次为了报復,血都不放了是吧!”陆安生猜到了这些人被丟进滚烫的汤锅之前经歷的事。
“咔!”紧绷的手硬生生的捏碎了灶台上的一块砖石。
几刻钟后,月上三桿,他戴上面具,抓著刀把,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村边上。
那帮畜生的所作所为,让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荒灾时年,村內不是哪里都有人住,这一带就都是空屋,他倚著某座老屋的后墙,將手按在了地上,来自庄康久赐福的风土感知之能,马上渗透进了地下。
“没有”探索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又出现在了村南,也就是村口,
之后,又一次开启了感知之能。
如此反覆二三次,他感知了水曲村下大半的空间,但似乎仍未找到目標。
倒是旺財狮虎异兽形象的土壳包裹著的身躯,突然从身边钻了出来。
“后生。”毕竟还在村里,庄康久仍能与旺財联繫上,籍此与陆安生交流:“我好像知道你要找的傢伙在哪了。”
陆安生先是疑惑,隨后思考了一下一拍脑袋:“明白了。”
他脚下一动,地行仙法让他被岩土吞入其中,骆吾履让他远遁千里,几乎瞬间就到了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