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些惊讶,不过说是藏尸,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真正会让他们瞠目结舌的,还在后边。
老陈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整个解剖室只有冷藏柜低沉的嗡鸣和通风系统微弱的气流声。
年轻的法医助理小王一个人强忍著噁心和恐惧,正低头填写著初步尸检表格:
“尸体呈现显著尸僵及尸斑,推测死亡时间均在三个月以上—其中编號c二的尸体头部左侧粉碎性凹陷骨折,疑为致死原因—
左上臂开放性骨折—无明显致命性出血体表散发异常腐败气味需进一步解剖检查死因及排除传染性疾病—”
他坐在桌前,背对著温婶儿的尸体写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总觉得心里头毛毛的,就好像他背后的那具尸体透著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他准备叫老陈这位正牌法医进来时。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粘稠的水滴声,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王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来源。
是轮床下方,一滴暗红粘稠、散发著浓烈腐臭的液体,正从裹尸布的边缘滴落在地面瓷砖上,形成一小滩污跡。
他皱了皱眉,这腐败速度也太快了,明明已经变成乾尸了,就算被从封闭状態当中解放出来,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疑惑的拉紧了口罩,戴上橡胶手套,准备查看一下。
然后当他伸手,轻轻掀开温婶头部附近的裹尸布时,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原本应该彻底浑浊、失去光泽、甚至有一只因衝击而半凸出的眼睛,此刻—竟然睁开了。
没有瞳孔扩散的茫然,没有死后的空洞,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冷漠和淡然,直直地、毫无感情地“锁定”了小王。
“啊!”小王嚇得魂飞魄散,惨叫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的抽气,踉蹌著后退。
“鐺一”他撞在工具架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浑身汗毛倒竖:“诈尸?!诈尸了?!”
解剖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值班法医老陈放下了电话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陈——陈sir!她—她眼睛!睁开了!”小王指著轮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陈经验丰富,並且作为科班出身的医科大学生,他只是出於办案经验丰富才多观察了一下玉兰大厦的那些尸体,却不相信鬼神。
他看到这种情况不算很慌,一边靠近准备检查一边厉声道:“冷静!可能是神经反射!离远点!”
然而,也就在此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轮床上的“温婶”,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生锈齿轮摩擦般的“咯咯”声。
接著,那只完好的、垂在身侧的手臂,居然就这么以极其缓慢、却又无比稳定地抬了起来。
那动作没有丝毫殭尸的僵硬感,反而顺畅至极,並且抖也不抖一下。
那只手,五指温开,皮肤灰败,指甲乌黑尖长,直直指向小王和老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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