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机灵灵一声大吼,“陛下,小仙别的本事没有,这嗓门可是够亮。你再要如此,小仙可要将我今日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喊出来了。”
玉帝爷爷气的脸红脖子粗,“大胆小仙,你果然全都听到了。”
本仙来不及寻思听到地是不是全部,冲着玉帝爷爷继续吼道:“是,我都听到了。我今日就要替陛下宣传宣传这风流事迹。”
玉帝爷爷又是一声“大胆”,这将本仙提着的手却莫名大松弛了下来,玉帝爷爷冷笑道:“今日我就饶你一命吧。”
本仙心中当松了半口气,玉帝爷爷便将我一扔,没有扔到诛仙台上,却掉在了诛仙台旁的天河里。玉帝爷爷的声音还兀自在本仙耳边回响,“今日本帝放你一条性命,你也应当知道该如何做,本帝喜欢嘴巴牢,能保守秘密的人”。
就这样,本仙便入了天河,在这颇为凉爽的天河里好好了泡了个澡,正想着如何跃上去,回我那安乐的小窝,吃着着可口美味的西山特产水晶葡萄。奈何本仙左顾右盼了好一阵子,愣是没有见到天河的岸。
本仙心中突然有点凉飕飕,冷清清,预感到事情好似不大妙了。
本仙认准一个方向,死死向前游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自然是本仙自我的揣测,天河里见不到娘娘腔的羲和,如何能准确的知晓时间。
就在这三天三夜里,本仙少说也游了有万万里了,奈何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片岸。我的那颗滚烫的心啊,不断地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突然玉帝那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本仙听着甚是反感。奈何他为本仙带来了好消息,本仙就姑且一听吧。
“天河无边,没有堤岸。若要脱身,当深潜河底,方能自由。”
无法,本仙只能照办。这玉帝前半句当是事实,本仙经了这三天三夜的劳累已然明白。那后半句,自然有待检验。但本仙已无其他方法,我是极怕孤寂的仙,一天没有人陪着聊天游戏,就遍觉浑身不爽快。如今以三天三夜没见到旁的人影了,本仙精神早就接近崩溃,玉帝爷爷这一挑拨,我也就如吃了太上老君的顺心丸似的,听着向天河下潜了去。
这天河越深处水越凉,本仙感觉身子都僵硬了,体表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玉帝爷爷那声音依旧不停的回荡在耳边,蛊惑着本仙我不断地向深处潜。
西王母娘娘站在一边,望着玉帝爷爷,赞道:“果真是好狠辣的心,好狠辣的手段呢。”
玉帝爷爷一笑,“我并没有杀她。”
“只是让她去受那百世千世的凡劫,那可是比杀她还难受。”西王母娘娘依旧笑得极温柔,和平常一样。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是那小仙该得的。”玉帝爷爷说完,又挥了挥那白色的纤尘不染的衣袖,转过身往那凌霄宝殿去了。
西王母娘娘依旧兀自站立在天河前,望着深邃的天河,眼角却莫名有泪痕滑落下来。“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说得果然是好啊!”
不管天河上的娘娘和爷爷,交浅神志越来越不清晰,脑袋晕晕的,只是一个劲儿一个猛子的往下扎。“怎么还没到底?怎么还没到底?”交浅嘴唇泛白,两眼无神,喃喃自语。
就这样潜着潜着又过了三天,交浅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什上,神志猛地一醒。定定得打量着眼前的石碑,上面没有一字,交浅却恍然感觉千般愁绪入心头。
细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石碑,粗糙的感觉,只是粗糙的感觉。这粗糙不仅是手上的感觉,更是心里的感觉。她头二次没了仙人的洒脱,只感觉步履维艰,世事艰难。
没想到前后不过十天,她便有了两次这样的感受。一次是诛仙斧高悬,如今是无字石碑屹立。
本仙心头甚惆怅,倚着石碑便缓缓坐下来,没料到屁股刚刚着了河底的沙子地,那无字石碑突然大放光华,一个倏忽间,原地便没了本仙的身影。
凌霄宝殿上正在吃酒的玉帝爷爷持杯的手一顿,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近前的太子殿下询问,玉帝爷爷只是说:“烦心事没了一些,人也清爽了很多。”
太子殿下疑惑的摸了摸头,不明不白,低下头继续啃桃子。
还在天河前的西王母叹息一声,转过身,往西山方向去了。此地只留一个金盔金甲还倚着蟠龙大柱晕着,寂静无声,一切好似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
“报!”一将军急急匆匆闯进大殿。斜躺在龙椅上的孟歌抬起头看了他,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那将军继续说:“月华大军已经兵临王都城下,请大王速速早做决断啊!”
“哦。”孟歌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颗葡萄没有剥皮便放进了嘴里,“这水晶葡萄就是好,连着皮吃,也是极好的。”
那将军猛地跪下,痛心疾首,“陛下,陛下。”
“陛下在这儿。”孟歌笑了一声,“放心吧,他们打不进来的。今儿你陪我去街市上逛一逛,看看民情啊。”
那将军恍如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怔怔地望着坐在帝位上的孟歌。
孟歌眯缝着眼睛说道:“快去准备。”
将军无奈地退下了,孟歌吃掉金制的盘子中最后一颗葡萄,洒然起声,喊来左右宦官,换了身民间的寻常衣服,便准备微服私访了。
将军已经备好了马匹,左右还有百余号人暗中保护,孟歌放心得很。任京城外月华大军叫嚣,朕自安然,闲来饮酒吃葡萄,再闲便去民间体察体察民情,甚是欢喜开心啊。
马蹄哒哒,大王的心儿悠悠,将军的心儿愁愁,两人一马便向那朱门大街而去。
交浅摸了摸额头的大包,身子骨也很是生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四周,只见破屋破砖破瓦,交浅根本不知什么地方。如此这般却还并不可怕,可怕之处在于,交浅我忘了,什么都忘了。除了自己叫交浅,竟然什么都再也记不起来了。
交浅我心头惶惶,在这个破落不大的屋子里转来转去转圈圈,转到自己都晕了,还是全部记不起来。
狠狠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交浅啊交浅,你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要是你家藏有万贯家私,你这么一忘,这钱到底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