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亚历山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毕业礼物,除了那件礼服之外的。”
她打开,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身上刻着很小的字:“给独一无二的林小满。愿你的笔永远写下真实与勇气。”
“谢谢。”她拥抱他,“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明天一起吃早餐?”他在门口问。
“好。九点?”
“九点见。”
门关上后,林小满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纽约。这座城市见证了她四年的成长,现在她毕业了,站在了新的起点。手中这支钢笔沉甸甸的,承载着期望与信任。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简历,浏览招聘网站。无论感情生活如何,她需要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立足点。
与此同时,在酒店大堂,亚历山大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柏林的事务。邮件堆满了收件箱,大部分是关于新材料方案的技术问题,还有几封来自伯格曼的律师函。
手机震动,是柏林助理的来电。
“金先生,有两个消息。第一,娜塔莎·伊万诺娃的航班确认,她周四抵达柏林,已经预订了与伯格曼先生的会面。第二,市政部门的技术委员会对我们的新材料提出了十七个补充问题,需要在明天中午前回复。”
亚历山大揉了揉太阳穴:“组织团队,今晚通宵回答那些问题。至于娜塔莎和伯格曼……让他们见面吧。我们需要知道他们联盟的具体内容。”
“另外,”助理犹豫了一下,“我们监控到娜塔莎基金会杭州项目的资金流动有异常。一部分资金没有流向技术引进,而是进入了几个空壳公司。”
“证据收集齐全,但暂时不要动作。”亚历山大说,“等合适的时机。”
挂断电话,他看向电梯方向。小满在楼上,刚刚开始她成年后的独立生活。而他,四十七岁,却感觉自己像个保护雏鸟的老鹰,既想让她自由飞翔,又担心天空中的风雨。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杭州的王律师。
“金先生,林先生单位的领导刚才联系我,询问基金会资质核实的事。他们似乎真的起了疑心,想通过正式渠道调查。”
“提供所有合法渠道的支持,但不要暴露我们的角色。”亚历山大说,“让调查自然进行。”
“明白。另外,林先生私下问我,这些匿名资料是不是您提供的。”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不清楚,但建议他如果担心,可以多方面核实。”
“很好。”亚历山大顿了顿,“小满知道这些吗?”
“还没有告诉她。”
“先别告诉她。让她专注自己的新起点。”
结束通话后,亚历山大继续工作到深夜。纽约时间凌晨一点,柏林时间早上七点,他终于收到团队发来的技术问题回复草案。审阅修改后发回,承诺的截止时间前五分钟,完整答复提交给了市政部门。
现在,只能等待。
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心中有一处是温暖的——小满在楼上安睡,今天她毕业了,穿着他母亲的礼服,开始了新的人生篇章。
他会保护她,但也会学着给她空间。这个平衡很难,但值得努力。
而在杭州,林小满的父亲深夜未眠。他坐在书房里,反复查看那些匿名资料和今天刘处长提出的问题。作为一个工程师,他相信数据和逻辑,而这些疑点确实存在。
手机亮起,是单位领导的信息:“老林,基金会的事先放一放。我们找第三方机构做个全面评估,你再联系几家欧洲的其他机构,别只盯着一家。”
他回复:“好的,主任。我明天就开始联系。”
也许,这真的是个需要更谨慎对待的机会。也许,女儿和那个匿名发信人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他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虽然小满远在纽约,但他习惯性地在这里停留。墙上还贴着小满中学时的奖状,书架上摆着她喜欢的书。
孩子长大了,毕业了,有了自己的人生和判断。作为父亲,他应该相信她,也该重新思考自己的选择。
夜渐深,三个城市的人都渐渐入睡。纽约的酒店房间里,林小满抱着新收到的钢笔入睡,梦中是穿着礼服走在无限延伸的红毯上。柏林的办公室里,助理们终于完成工作,趴在桌上小憩。杭州的家中,林父最终决定,明天开始多渠道核实,不急于签约。
而在地球某处,娜塔莎正在飞往柏林的飞机上休息。她不知道杭州的变数,不知道亚历山大已经布下更多防线,也不知道这场她精心策划的游戏,正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她只想着周四与伯格曼的会面,想着如何给亚历山大最后一击。
但游戏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每个人都是棋手,每个人也都是棋子。
第二天早晨,阳光照进纽约酒店房间时,林小满醒来,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毕业完成了,新生活开始了。
她拿起手机,给亚历山大发信息:“早安。我想好了。我在纽约找个实习,自己租个小公寓。缅因州……我们可以周末去。”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很好的决定。需要我帮你找公寓吗?”
“我想自己找。但你可以给我建议。”
“成交。九点早餐见?”
“九点见。”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纽约在晨光中苏醒,街道上车流渐密,新的一天开始。
她的成年生活,也真正开始了。
而挑战,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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