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在黑暗中怔忪了好久,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Jenny站起身踢了踢他,耐性很不好的样子,他坐在地上麻利地把上衣脱了下来递给她,在Jenny动手解自己衣服的时候背过身去。
湖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天上的月亮,夜是那么黑,少女的身体轻盈、修长、剔透他瞥了一眼湖面红着脸闭上眼,耳朵却是灵敏地捕捉到身后的所有响动,然后是一件衣服砸在他的背上。
“送你好了。”
这一件承载了她所有屈辱的红色球衣,上面除了带着她呕吐过的气味、还有她咸腥的眼泪水,是她穿在洋装下面打算把自己当礼物一样送给Luke的包装纸。
“你要好好留着,提醒我,有些傻啊,犯过一次就不要再犯了。”Jenny把那条小洋装丢到了湖里去,穿着他的t恤伪装出来的气势汹汹都被红肿的眼睛冲淡,“你敢丢掉,我就跟你绝交。”
“呜呜,你当我在放屁,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好丢人……今天我真的很难过,你不要嫌弃我。”
一个装了一晚上的沉着冷静,一个演了一晚上的冷艳决绝,此刻都开始崩坏。
“那个老板……”
他才说几个单词就换来Jenny更加大声的哭喊,他连忙将她抱紧,“好好好,不说就不说。”Jenny握住拳头捶在路易斯的背上,如果他认真听会听到Jenny喃喃自语,足球运动员真讨厌之类的话。
“不就是万人迷,有什么了不起。”
——Luke在房间里对着比赛录像居然撸得下去,光是这件事足够让Jenny恨上这位素未谋面却抢走自己对象的万人迷先生。
哪怕他是自己妹妹的最爱,因为不能迁怒于好友,so……
相隔一整片汪洋大海的大不列颠,也在上演一出好戏。
说是姐妹同心也不为过吧,Frederica也在那些欺骗少女的杂志里学到这样的一招,并且贯彻实行——
在球队聚餐喝得有些微醺的贝克汉姆回到家中,还未歇息一下下,自家大门就被敲响,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去开门,是球队赞助商的女儿,教练弗格森捧在手心里疼着的,被他们宠坏着长大的小公主。
“Frederica是落下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他的声音清冽哪怕染上醉意都不见浑浊。
Frederica朝他走近几步,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清醒得很,连手心都是冷的放在他滚烫的脸颊,“我的心落在你这里了。”
这几个单词分开他都知道,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他的头发极短,是金色的柔软的,她知道。
Frederica收回放在他脸颊的手,贝克汉姆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手,几乎翻飞着把自己从衣服里剥出来。
半秒钟都不到他就把视线移开,脸颊像是被人狠狠地刮了一巴掌,那把柔和动人的声线此刻冷凝如十二月纷飞的冰雪:“把衣服穿上!”
“不!”
Frederica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贝克汉姆回过身扯下窗帘布裹住昏黄灯光下泛着光的身体,“你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会把门锁好。”
接到Frederica的电话时,Jenny已经以失恋的名义在家中发霉了整整半个月,吉娜维芙的剧场进入封闭式排练,她在家里根本无事可做,推掉了所有的兼职还有全职,拒绝出门的Jenny躲在家里背单词,吉娜维芙所有的词典都被她翻了出来,那些拗口的唱词被她拿来背。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平静下来,不至于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屈辱的,鲜艳的,该死的红色。
“Jenny,我们交换身份吧!我想从这里消失!”躲在衣柜里抱着电话机泣不成声的Frederica让Jenny那颗浸泡在汽水里的心刺激得弹了起来。
“好,Frederica!”这座城市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她遇上那个人,得到这样的结局。
Jenny和Frederica就像是在交换彼此的密封罐子,像个游戏。她们把这次当成暂时逃离窒息处境的救生圈,而罐子里的海洋又是那么的充满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