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跟你没道理可讲!凭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喜欢你……”
“你胡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再次企图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臂,我挣的用力,他抓的更紧,我抬腿踢他,他把我紧紧抵在墙面,动惮不得。
“陶红——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不看看你,那一天我都会心神不宁——”
“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你……我恨你,恨你!”
“他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对我每天努力以全新的形象出现,你都可以视而不见?”
我挣不脱,抗不过,又急又气,又羞又恼,愤怒的想咬人。
“放开我!”
“不!”
“放开我,听见没有?”
我张着嘴,用这唯一能用的武器向他冲过去,他不避不让迎上来,用双唇紧紧裹住我的口,裹住我的愤怒,裹住我拼尽全力的一击。
我所有的发作顷刻都变成在他怀里的挣扎和躲闪,那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臂膀,带着陌生味道的霸道的吻;那宽厚的胸怀,可以依靠的肩膀,有着软弱者想像的担当和安全,它们把绝望和渴望纠缠在一处,抵抗、捶打、紧咬牙关,稍一松懈就被他的吻攻陷,最后都换成了无力的招架和不由自主的迎合,妥协,让步,习惯,和接受。
我被突然而至的热情冲昏了头脑,朱禹突然松开手,若不是我情急之下用手死死抵住墙壁,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朱禹用惊疑不定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咬我,你这小女巫,为什么要咬我?”
我又羞又惶恐,他的盛气凌人让我很快进入“斗猪”状态:“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这带刺的家伙,难道没有别的男孩子吻过你?”
我立即又窘又气:“凭什么要给别的男孩子吻我?他们又不是我喜欢的……”
朱禹一把把我拉进怀里,用舌堵住我后半句话,含混不清地嘟囔:
“嗯,很好……不许再咬我……”
可我还是不会听他的话,他只好无奈的看着我哭花的脸,可我却看见冲出酒吧的黎落落和尾随其后的吉他手。
黎落落的突然静止让吉他手猝不及防地撞向她,以一个抢上前拥抱的姿势抱着她站定,背投的光影里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带你去个地方。”
不由分说的,朱禹拉我坐进车里,启动,转向,飞快的开出去。
我的心扑扑跳着,似乎后面有万千追兵让我惶惑不安。
“到了。”
朱禹打开车门,我听见海鸥的鸣叫,海浪拍打岩石飞花溅玉的搏击;远处,是星光下幽蓝起伏的大海。
我看它是风景,它却无意我的到来。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我一直以为,他用丑小鸭的故事取代灰姑娘的故事,是希望我努力上进,能够和他比肩而立比翼齐飞,既然他已经有蒙娜丽莎,为什么还要给我滋生希望的土壤?然后用我的喜欢喂养他的虚荣,洋洋得意地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表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朱禹紧紧拥着我,抚摸我的发丝:“我一直在努力地转移你的视线,怕你有一天看清真相受伤害……看来我做的不够好……”
“……我心里是被欺骗的感觉,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
他就这样抱着我,不断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的问:“这样好些了吗?被欺骗的难过减轻了吗?”
我点点头,接着摇摇头:“他是我来到这里最信任的人,我喜欢他,不可救药,以为,以为……”
“那只说明你太年轻,太轻信!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欺骗你,而且只许你喜欢我一个,听到没?”
喜欢一个人就当全身心的热爱他,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既然单先生有他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又接受了朱禹,我还有别的选择余地吗?但心里为什么会有不甘和难过,甚至是背叛一个人的愧疚?
“回答我,以后——不,从现在起,只许你喜欢我一个人。”
我不清楚命运为什么在让我看清一个真相时,要把朱禹安排到我身边?我只清楚当时的自己在他的怀抱里心里漫过那些慰籍,郑重地告诉自己,决定了就必须尊重这样的选择。
我把头点下去,惊飞一只海鸟,它尖利地叫着从我们头顶飞过。
朱禹把脸埋进我的发丝:“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我会监督你的。”
吹着海风,心里跟大海一样翻腾,一向被我敬重的单先生却是一个有着师生恋的,被人不齿的道貌岸然的教师,可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在我心里一贯的形象和这个结果联系在一起,他的善良,他温润亲切的样子,在我走投无路时帮助我,要我恨他,我做不到。
可我真的感到很伤心,内心被一种欺骗失落的感觉和背叛一个人的愧疚纠缠着,对于这样的结果却无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