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延挨了许久还是决定去上时装课。为了看录像我也不知道撬了多少课,刚到教室坐下,竟然是Binli的课(学校特意聘请他来做课外讲座,我来时装班就是冲他和一个会讲法语的老师来的)。Binli讲完课走到我身边:“如果你不回设计部,就不必来上我的课!”
全班哗然,我再次成为焦点,看来想低调都没有可能了。
我找到甘部长,不等我说话他就说:“Binli来找过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无法回避,还是直面人生吧。”
“没有这么悲壮吧?我觉得是Binli看好你的才华,他觉得浪费了可惜。”
回设计部成就梦想就面临和朱禹见面的可能。不明白深圳的时装发布会为什么都选在希尔顿帝豪酒店?
也许是那件事给我的影响太大,朱禹一出现在附近,我就无端的恐惧,这让我能很好的回避他。经过几次成功的回避,我以为自己以后可以不用再见到他了,只是我弄不明白,每次发现他,他都在用眼睛刻意的寻找,然后是找不到目标的失望和难过。
有一段时间没有时装发布活动了,也没有看见朱禹出现了,想必他已经完婚,携妻去巴黎完成自己的梦想了,我想他最好不要再出现,这样留下空间让我在时间的流逝中忘却。我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把时间挤得满满的,不留空余给回忆。
一天,米蒂说Binli要准备一个时装发布会,地点在新开业的九龙大世界,这让我松口气。Binli的设计在这里的时尚界占主导地位,能出席他的时装发布会的都是社会各界名流,我和米蒂当然是一丝不苟的做着准备工作。
我像以往一样积极的做着准备,等模特试装定装结束后(第二天就是正场)好向Binli当面请假,这也是我在事前知道朱禹会出现而采用的回避方法。
Binli把手里拿的策划案往桌上一扔:“这次是什么理由?”
我一看Binli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心里就开始打鼓,口舌也笨了:“我有些头晕,需要休息。”
“现在你就回家休息,如果明天不能来以后就不用来了!”
我蜷在后台的椅子里思考去留的问题,米蒂抱了一抱时装过来:“陶红,这两件时装根本没法穿,你帮忙看看该怎么改。”
“我改了Binli不会再发脾气吧?”
“他也没辙了,正在发脾气呢,说不定你改出来他就没脾气了!”
我坐在那里把两件衣服改出来,米蒂抱出去,一会儿乐呵呵的来了:“Binli说,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刚才的工作已经缓解了我的紧张,看看时间也快下班了,收拾下楼,单先生正等在楼下。
“朱禹想见你。”
“不见。”
“他说有话要和你说。”
“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
“他好像有对你非说不可的话。”
我十分不解:“你这么乐意我去见他?你希望他对我说什么?”
“夭夭,回避不是办法,有些事需要直面你才能真正成长。你不愿见他说明你还在意他。”
我可不想单先生有这样的想法:“你陪我一起去。”
朱禹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咖啡厅里坐下,这些天不见,他看上去成熟很多,但我觉得成熟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很恰当,用沧桑又太残酷。单先生说过,有钱人自有有钱人的烦恼,现在他是不是正被这种烦恼困扰?
单先生客气地招呼他,我紧张到忘记自己的存在。
“我时间不多,一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