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在TT制衣业,在设计部钻研自己的设计,穿梭在车间察看成衣效果,时间过的飞快,二哥那边不断传来好消息,可我想尽一切办法却没有得到和陶泽俊有关的任何信息,这让我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在公司里,我们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选择特别地在一起,只要工作上走得开时间上允许,就会一起吃个工作餐,各种传言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在厂里流传。当初选择来TT就已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我埋头搞创作,只装作不知道。
这天从成衣车间看了样品回来,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许敲门者的迟疑。自从我到设计部工作,公司里还没有人来过这里。
“夭夭,是我。”
是鸿飞的声音!我兴冲冲去开门,他手捧鲜花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很是惊慌,忐忑不安的看着我。
我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谨慎,又被他送花的浪漫和脸上的表情弄的很莫名:“鸿飞,进来啊!”
见他不动,我拉他进来,想去给他倒杯水,他却拉住了我的手:“夭夭,如果听到外面有人胡乱说话,请你不要相信!”
“嗯!”我坚定的点点头,奇怪他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那就好,那就好。这花是送你的,喜欢吗?”
我再次点点头。
“为什么不说话?”
“在想你刚才的神情,怪怪的。”
“是吗?我自己没觉得啊!一定是你多想了。”
“你刚才说让我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是关于你们的吗?”
“不!啊,是的。”他又开始不安,这样的回答真不像他的风格,真不像出自我认识的单先生之口。
他和李丽莎之间的传闻我不是今天才知道,他却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因为这个传闻紧张。选择和他在一起,我已经故意忽略这些,他还紧张那些传言传到我耳中,不仅想逗逗他。
“我也很好奇,你一直屈从于李家的安排一定是喜欢过她的,是不是?”
“夭夭——,这是不一样的!爱和云淡风轻的喜欢是有很差别的,和自然天成的青梅竹马也不是一个类型,你也知道的——”
“可是你喜欢过她,对不对?要说没有一点感情谁相信呢?”我知道自己一直假装不在意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我的酸溜溜,这是一个得到答案的很好机会。
单鸿飞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从没觉得被人喜欢是一种负担,也从没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种错误,我尊重这种感情。最初决定和李家周旋,是因为李丽莎还小,又那么执拗,让她明白一些事实和道理需要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年轻,等得起;遇见你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你吸引,却心存侥幸地想,你还小,能够守在你身边看着你慢慢长大也很幸福……在得知你和朱禹恋爱了,得知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在TT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那些勉力背负的东西阻碍我做出正确的判断,觉得自己像一块封存千年的寒冰被拿到阳光下,毫无希望的融化了……然而事情的演变让我有了新的希望,可是我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不能为了自己的情感不顾你的安危,我要等到你有足够的能力面对和应付危险的时候再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你回到我身边,我知道老天对我很眷顾,也很珍惜现在的时光,所以不希望那些传言破坏这种氛围。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等方便的时候我一定会跟你解释,相信我!”
我还是被他话里自己是他的唯一的隐晦表达感动到,很想他说出更多的让我开心的小情话,但他纠结的样子让我再次选择相信他,重重地点下头。
八月,我又开始计划中的亚洲巡展,去新加坡之前,借回巴黎办理毕业手续之机去趟TT工作室。陶泽俊不在,也没看见比特,工作室主任在听说我不能回来工作表示了他的遗憾,说道陶泽俊,他说:“你可能不知道,他一向天马行空,只有你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才是他的大本营,你离开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回来过。”
和陶泽俊的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睹物思人,谁又能坦然面对人生的失意呢?何况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而我在给他造成伤害后什么也帮不到他,只能让自己担心,让他慢慢消化这种伤害给他带来的影响。
接下来的各项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我只有沉浸到工作中才能撇开这些纷繁的思绪。参加完新加坡的时装节,我又赶回巴黎参加了冬季时装发布会,单先生特意抽出时间陪我参加在巴黎的时装发布会。在完成各站巡展回到深圳已是初冬季节,对于来自北方的我,这时候的深圳是最舒适的季节。
让我意外的是单鸿飞没来接机,司机告诉我说公司总部来人视察,单总正陪他们抽不出身。我让他把车直接开到TT制衣业,助理小王告诉说单总在车间,我便熟门熟路的来到车间,就看到单鸿飞正陪着一个参观团在流水线上视察。
来到成衣车间想看看他们最近的产品,参观团随后也来到,我一下认出那个漂亮的领队来。
没有一个人的安静能像李丽莎那样,有掩盖所有浮华躁动的能量,她就像夏日一支亭亭玉立的荷,身边永远是一波静静的池水。
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疑惑的眼神追随着单鸿飞,他始终以一个背影回答我。
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没见单鸿飞露面,有李丽莎在,我不想贸然找过去,给他增加不必要的困扰;终于看见他了,李丽莎总在他身边。这种情形是工作需要还是特意安排,而单鸿飞不能来看我,是他特意为之还是被李家软禁,一切都不得而知,心里那面不安的小鼓咚咚咚地敲过来敲过去,就这样挨过一天天。
十多天就这样过去了,我像闷在鼓里的虱子,跳的再高也碰不到鼓面发不出响声,可我又不能制造过于大的动静。这天办公室的倩倩来到设计部,让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说公司准备重新启用这个部门,如果有兴趣完全可以应聘到公司,她还说,公司总部派员视察的现象还是从来没有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总经理的未婚妻,而且那么年轻,还是从巴黎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
我谢了她的好意,收拾东西无精打采的回了住处。看来单鸿飞口中说的危险真的存在,我们对事情估计的太过乐观,既然李丽莎都亲自出面,李家决没有轻易放弃单鸿飞的打算。
结束一切外界事物来这里,雄心勃勃准备和单鸿飞一起做大事的大计划没有人再和我提起,风声水起的事业眼看就要在这里搁浅了。
有人按门铃,打开门却看见是保安,说是有人托他转交了一封信。
“老地方等我,不见不散”
信写的很简单,但一见那熟悉的字迹心就砰砰只跳,抓起外套想都不想往电梯里冲去。冲到大街上才想起来所谓的老地方应该在哪里。说真的,在深圳我们还没有因为单独相处而留下什么特别记忆的地方,除了上次他带我去的那间“心灵拐角”咖啡馆。
我让司机直奔那个地方,推开大门没有发现我要找的人影。我要杯咖啡坐下来,既然是没有确定时间的不见不散,守在这里就是最稳妥的方法。
我坐在二楼窗前,注视着每一辆开来又离去的车辆,不放过每一个进来又离去的身影,直到我颈部僵直眼睛酸涩也没有看见希望中的身影出现。
一辆出租开过来,车灯忽闪忽闪,没有人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服务员走上前去和里面的人说话,她接过什么回头,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我想车里一定坐着她最喜欢最想见的人,不然她何以笑的这样美满?
我正望着忽闪忽闪的车灯发呆,有服务员送咖啡上来:“小姐,您的咖啡来了。”来的正是刚才和车里人说话的那位服务员。
我看着她姣好幸福的脸庞说:“对不起,这不是我点的咖啡。”
“这是车里那位司机给您点的,如果不是你喜欢的,请您下去和他说一声。”
我抓起包立即冲下楼,车里却只有司机一人。
“上车吧,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