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也有生气的时候,别以为你不戴眼镜我就认不出你!你不就是上次看我笑话的那个司机吗。可他姓什名谁我还不知道,为了方便,姑且叫他眼镜男吧。
我不理他,悠闲地吹起口哨。
正吹的得心应手,从后视镜里看见眼镜男一笑,我的口哨声一下卡壳了。
“听说过画中人的故事吧?其实你就是那画中人,而且是穿越到后现代的抽象画,以为伸长嘴就可以扮猪装可爱了。”
我的脸色从不解到欣喜到抓狂:“你才像个挥着耙子乱舞的猪八戒!”
他一本正经地说:“是吗?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天蓬元帅吗?”
“你帅吗?你不觉得猪都比你帅!”
“所以你要伸着嘴模仿猪装可爱?”他笑,眼睛里满是逗你玩的揶揄。
我气结地瞪着后视镜里得瑟的家伙,他却不急不缓的补充道:“说了半天,你没觉得越说我们关系越近,都成一家人啦?”
“人怎么会和猪是一家人?你想的太多了吧?”
“这不好说,高老庄永远有猪八戒的媳妇儿!”他说的豪气干云,好像猪八戒有媳妇儿真的和他有联系。
真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没见过这样低级智商的人,被人骂是猪,而且是讨人厌的猪,马上顺杆子认下猪八戒的前身,难道他不明白那终归还是猪的代名词吗?管他呢,只要他不是朱禹总经理,我的工作还是有保障的。
“快停车,我要下去!”我口中喊着已打开车门,不愿再和他无聊下去。
又是一阵急刹车,眼镜男气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这很危险会出人命吗——”
哼哼,你也知道急?这次可没有笑话让你笑!我迅速跨出车门,把他的咆哮关在车里。
他不依不饶地降下车窗:“单先生怎么会看好你的?什么人不好帮,要帮你这样的疯丫头!”说完,一个急转弯把车开走了。
看着希尔顿帝豪酒店气派的大招牌,这个曾让我联想到杜浦诗句的地方,曾让我忌畏莫深的地方,把它比喻成一个张着口的陷阱,现在我却要走进它,成为我第一份工作的地点,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和亲身经历证实或否定这样的认识。
回想大野离开后的际遇,想到和单先生的巧遇,感觉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外面的世界并不象书上说的那样凶险,此次深圳之行犹如小马过河,不亲自放马跑一程,怎知河水深浅?
带着对朱禹的各种猜想,带着证实各种联想的好奇心,我拉开希尔顿帝豪酒店气派的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酒店大厅里聚满统一着装的服务员,他们整齐列队好像在等什么人,因为要等的人迟迟没来所以有些放松,队列不是那么齐整,思想也有些抛锚,所以在看见我进来时,都怔愣了片刻。
被大家集体注视我有些惊慌,忘记了这是个找那个叫落落的服务员的好机会,而我们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
经过他们身边我走向总台,把名片递给静静站立的总台小姐。
“你等等,他马上就来。”她轻轻说了这句就不再说什么。
大厅里已经安静下来,门口出现那个撞我的眼镜男,他在人群前站定,唧唧喳喳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视人群,然后在总台这边停留几秒,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闪过他乜视的眼睛。
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眉骨的突出和眉毛的浓密,使它像嵌在森林的一方深潭,深邃而美丽,在他扁宽的脸上特别醒目,却也让我觉得它有躲着身子在窥视什么的嫌疑。
在我刚想肯定一下他的形象,他向我这边看过来,露出一个万人迷式的微笑,上唇收起,露出上牙床。
我被自己的唾液呛住,偏过脸干咳,心里暗自叫苦,艰难地问总台小姐:“他,他,不会是总经理的司机吧?怎么他还要管这里的服务员?”这却是我意想不到的,和我猜想的也相差的太远了吧?
总台小姐看我一眼并不回答,脸上挂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只要他不是朱禹,管他是什么人,我都不想观赏他做报告。这样想着的时候我转身上了楼道,把能转的地方都转了。等我磨蹭着出来,大厅里人已散尽,总台也换了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