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Bindle的坏脾气单先生也知道,难怪他那么殷勤的亲自上阵帮Bindle找模特。
“对了,米蒂你不是一个人住吗?让陶红搬去和你一起住,有什么私密话可以随时交流,在工作场合议论人的危险就不会发生了。”
“是!要不要和后勤部说一下?”米蒂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笨的,总经理的话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单先生笑了:“我说的话是空气,可成不了挡箭牌。快到下班时间了,夭夭,你跟米蒂去收拾一下。”
我自始至终没有接他的话,单先生似乎没主意到我对他态度的转变,依然亲切地喊我夭夭。虽然能为Bindle工作而忘记自己记恨他的原因,可是我却矜持起来,不随便和他说话了。
帮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米蒂很八卦地问道:“你来设计部工作一定是总经理在Bindle面前吹了什么风,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让一个从没进过时装设计学校的你进设计部?现在又亲自安排你进我的宿舍,看来对你不是一般的用心。”
我立即想撇清:“这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个打工妹,怎么能引起总经理的注意,让如此垂青?”
“你进TT是总经理介绍进来的,这些我们早就知道的,你别装作大家还不知道。”
“那有怎么样?我一样是从最基本的流水线做起,并没有搞特殊化。再说Bindle脾气不好,他怎么就能轻易听了别人的话?”
“你不知道,总经理和Bindle曾经是同学呢!”
“那他也不会为我这么个小员工开这个特例!”我嘴上硬着,其实心里早已是一阵小鹿乱撞的慌乱。
为了制止米蒂的猜想,听到她最后一句竟然很八卦地反问:“听说单先生是有未婚妻的,而且是师生恋?”
米蒂一惊:“连这你也知道?难怪刚才的态度那么冷淡,我还想提醒你呢!”
“提醒我?那么说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咯?”确认一个被证实了的事实,心里还是无端地感觉难过:“他把我安排进一群了解他的人中间工作,不是让我知道他的老底吗?如果真像你说的,要么是他天真,要么是我很傻。”
“哎呀哎呀,没有这么严重的啦!那些真的都是坊间流传的版本。我所知道的是李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对于这个老来子的女儿,他们一定有过很多设想,单总经理就是这其中的一个环节,说白了就是他们的一枚棋子。所以我更确定的是另一种传说,李家借女儿的感情设了一个局,好让总经理无可选择的为他们服务。无论坊间怎么传,都没有传他们有什么婚约,至于真相一定是另有隐情。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听从这样的安排不做反抗?”
我突然瞠目结舌继而无语了,眼前晃过酒吧那一隅蒙娜丽莎的静美,因为朱禹一句“师生恋”就摒弃了所有判断,立即投入他的怀抱。
如果我对李丽莎喜欢单先生的猜想成立,那么,单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太委屈自己?
米蒂继续说道:“背着那样的恶名却在忍受坦塔罗斯之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表示,那样其实也很苦的吧。说真的,我倒希望有个人能够喜欢他爱他,但这个人必须要勇敢,要有拆穿假象反抗世俗的勇气。”
“反抗世俗的勇气”曾是我最钦佩嫣红妈妈的地方,却又在以为妈妈给自己做新衣憎恨她,在害怕妈妈离我们而去恐慌时用世俗的眼光要挟她。
“很多学生都会崇拜他们的教师,由崇拜到喜欢再到暗恋,几乎没有过渡和门槛,像总经理那样的教师被学生暗恋太正常了。我曾经就特崇拜我们的音乐老师,因此还送他一把小提琴,如果不是看见他把我送的小提琴送了别的女生,我会一直喜欢他的。那件事发生后我还痛哭了一场,从此再没动器乐,而改学美术了。如果你喜欢总经理我也能理解,那样一个人放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像办公室的江秘书那样花痴的眼神都数不胜数了。”
米蒂今天的话真多,为了截断她的话头我很快地说:“我没做过他的学生,不会喜欢他的,而且我是有男朋友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否认喜欢过单先生这个事实,而且这话冲口而出一点不加思考,是因为担心朱禹知道?可是朱禹显然早已清楚。
和米蒂住到一起没多久,因为要赶订单,我又被调配到车间,那是一段紧张的抢工,因为TT制衣业另一家分厂的订单赶不出来,我们在赶自己公司订单的同时,还要完成分派来的订单任务。为了不打扰米蒂休息,我又在工人的寝室里住下。加班到凌晨已经成为常态,没有人可以例外,所以让我回车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时候米蒂也到车间帮忙。
在经过一阵紧张加班后,我们完成了这批订单任务,以为能松口气,可是公司只给我们半天休假,大家都不知如何打发紧张之后的空余时间,慵懒地躺在床上。
我似睡非睡的躺在床上,记忆像梦幻的大街,许多的人和事在上面来来往往。妈妈黑着的脸,二哥一脸的无奈,徐风傻傻的憨笑,黎落落瓷娃娃一般的脸庞,单先生的温文尔雅,朱禹的全无领导风范的领导,当初的斗气斗嘴现在都觉着好笑。
想着想着朱禹就向我走来,原本就不白的肤色更加暗沉,还像狼一样恶狠狠的龇出长牙,把我吓一跳,他却得意地笑了。
突然哐啷一声巨响,朱禹立即倒地,一脸的痛苦表情。我为突然发生的状况心急,却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