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幕寒压下暗火,不怒反笑道:“是吗?那你会不会有所肖想?”
“呃……陛下,您误会了,其实人家是个冰清玉洁的良家女纸……”
萧幕寒突然大手一捞,将她捞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直抱得苏林凌觉得有些疼,开始挣扎蠕动,他才放松了力道。
“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朕?”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
坊间流传,当今陛下钟情于一宫女,为此宫女空悬后位,冷落三宫,但偏偏这宫女是个不识好歹的,死活不肯成为陛下的嫔妃,终日里与陛下斗智斗勇只为保住下等宫女的身份,以便五年后任满离宫。这让一干备受冷落的嫔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同时也有些许的庆幸。
——庆幸陛下爱上的是个傻货,否则这后宫再无她们的出头之日!
而这众人口中的傻货,此刻正在金銮大殿里举着巨大的鎏金蒲扇,站着打盹儿。
萧幕寒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沉静而俊美,他略低了头看着手中的奏折。
朝堂之上,一个胡子花白的穿着铠甲的老将军正涛涛不绝地禀报着边疆战事。
苏林凌听得昏昏欲睡,歪了一下身体碰到旁边的白玉花瓶,花瓶晃了一晃,她一个激灵抱住花瓶,扶正。
底下禀报战事的老将军看见她的动作,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摸摸鼻子,站好。
“……综上所述,北面边疆经两年前尧河一战,已基本平定,近年来再无滋扰战事,依臣之见,可招苏霄云将军班师回京,改由原驻边大将陈老将军继续镇守,望陛下定夺。”
老将军启奏完毕,静静地弓着身体等待皇帝的决定。
萧幕寒依然垂眼看着手中的奏折,苏林凌双眼直打架都看见对方的睫毛落在侧脸上的阴影,一般来说,萧幕寒摆出这副脸都不是什么好征兆。
果不其然,萧幕寒放下手中的奏折,开口:“此事容后再议,下一个。”
老将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帝王。苏林凌赶紧趁此时机对他做了个鬼脸,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比了几个字。
将军眉毛一跳,瞪着她的眼神更加凶狠,胡子一抖一抖地退回到朝臣的队伍里。
早朝结束。萧幕寒将手搭在苏全的手臂上,从龙椅里站起来。
他习惯性地向左边看了一眼。恩,还好,鎏金蒲扇还在原位,他又看向蒲扇的旁边苏林凌站的位置……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那里,半天无法转移。
沈全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粉嫩的小白猪四仰八叉地躺在扇子底下打呼噜,圆滚滚的小肚皮随着呼噜声欢快地起伏。
“苏、林、凌!——”
苏林凌“啊嚏“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对面的白胡子将军躲闪不及,被喷了满脸口水。
将军眉头挤出一个深刻的川字,抖着胡子取出帕巾抹去脸上的水渍。
“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苏林凌狗腿地抢过帕巾替将军擦脸:“哎呀,爹啊,你看女儿就是好久不见您,甚是想念,这才邀您花园小叙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老将军冷哼。
“那当然了,”苏林凌眨眨大眼睛,用布巾左三圈右三圈地擦拭着他爹的老脸,顺带连头发也抹了一圈:“你生是我亲爹,死了……那也还得是我爹……”
“滚犊子!”苏老将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怒道:“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人家女儿都乖巧听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你,从小上房揭瓦,没事儿就往你弟弟妹妹身上碗里扔毛毛虫,琴棋书画你是样样学不会,就知道整天在家里拿把破木剑乱挥,弄得家里没有一扇门不是千疮百孔,没有一个小厮见了你不是尖叫逃窜的!好容易现在进了宫,我还以为你能出息点儿,谁知道你妹妹比你晚进宫都当上贵妃了,你还是个最下等的宫女!这也就算了,现在你还害得你哥有家不能回,这都去边疆几年了啊,你娘想他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爹我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孙子的影儿都没看见……”
苏老将军越说越气,越说越愤慨,正准备历数女儿十大罪状,却见苏林凌爬上一颗歪脖子树,从袖子里抛了一截白绫套在树上,打了个结,然后把头放进去……
“你、你干什么?”
他惊道。
苏林凌从白绫里抬起头,哀怨地看他一眼:“爹你这么讨厌女儿,女儿还是去了吧,免得惹爹生气……”
说着就要双脚腾空。
苏老将军赶紧冲上去抱住她的腿:“女儿啊,你快下来,爹错了,爹就是随便说说,其实爹心里……”
“我就知道爹心里是疼我的!”
苏林凌笑眯眯地从树上蹦下来。
苏老将军心知又被女儿骗了,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他恨恨地转身要走,苏林凌拉都拉不住。
“以前的事爹可以念在你小不懂事,可以不怪你,但是你哥的事,我希望你能给我给你娘一个交代。最近你就不要回家了,什么时候陛下同意你哥回京,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苏老将军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只留苏林凌一个人站在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