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没跟何凝联系,她怎么会发这种信息,不像是发错了,清浅?清浅发生什么事了?他意识到事情似乎很严重,没有理会那条短信,直奔清浅的宿舍。
当他冲进她寝室的时候,清浅一个人伏在桌上哭成了泪人。他不禁心中一疼,仿佛门口到她的距离隔了千年万年,怪自己让她受到伤害,怪自己来的太晚,林沛卓轻轻的走过去,抚上清浅的头发,柔软光亮的发丝垂在背后。清浅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抬头看他,赶紧擦擦眼泪,呜咽不清的问“你怎么来了?”嗓子里还大喘着气,无法平静。
林沛卓竟然说不出话来,一年多了,终于可以这么接近她,他想把她抱在怀中,安抚她的情绪,可是心里那么一丝丝恐惧让他止住动作“我……”
“怎么你也知道了?”
林沛卓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擦脸,“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拉过来一把椅子自己坐下“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清浅讲了讲事情的始末,当林沛卓听到那个老师的名字的时候,想到何凝发的短信,他已经了然怎么回事了。替人交作业在选修课根本不算个事儿,每天每节课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偏偏清浅被揪了出来……当初他同何凝在一起,秦媚这个名字是他听得最多的,起初何凝也很崇拜秦媚的才华,尽管二人相差十岁,到后来两个人成为好友,秦媚老公常年在外地,没有孩子,何凝就像她的闺蜜一样,经常去她家做客,两个人总是一起逛街吃饭。
如果说这件事是正常发生的,林沛卓是不会相信的,一个齐思思已经够让清浅伤心的了,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讲给她听。林沛卓尽管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并不清高,相反,十分的老于世故,也许他做不来一些手段,但是他却非常想得明白社会上的很多事。和他相比,清浅就太单纯了,清浅不会想那些阴暗面,从来以为生活的世界都是美好的,虽然她并不玛丽苏,但人本善的思维不免总会受到伤害。
林沛卓陪了她半天,带她去吃顿饭,走的时候说“你别着急,学院里不是说了还不确定能不能发毕业证,你也别去找文学院那老师,先等院里的信儿吧,放心,学院不会不管自己的学生。”清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己无头苍蝇乱撞,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辅导员没有把话说死,也许院里也在想办法呢。
林沛卓是这样安慰清浅的,但是他不觉得被动等待是上策,不能把希望寄予一方面。他尽快约见了何凝,直入主题,问她想要什么才会放过清浅。
何凝没有否认,果然是她通过秦媚在清浅的成绩上动了手脚。
“据说,你还没有摆脱你那个未婚妻,毕业前大家都很闲的,万一你和李清浅不小心在一起了,她又不小心知道了你是个有婚约的人,你的小白兔那么单纯,那么善良,你说,你们的结局是细水长流呢还是露水姻缘呢?”
林沛卓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厚厚的粉底,血红的嘴唇,大红的指甲,从她身上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朴素的徽籍姑娘的身影了。这么浓墨重彩的一张脸,也许是自己画下了最重的一笔,她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笑笑“毕业前,不要让我听说、看见你们那恶心的爱情!”
林沛卓答应了她,为了清浅好,他就是抱着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的态度来见她的。他知道,向晴并没有偃旗息鼓,这两个人甚至有了同盟的默契,不然她怎么知道他要摆脱向晴,且知道一直没有进展。
清浅听了林沛卓的,隔几天就给院里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心逐渐平复下来,直到有一天,一接通电话,辅导员轻松地口气道“你那个事情啊,没事了,可以直接领毕业证了”清浅还来不及问为什么问题解决了呢,电话就挂了。
她开心,也不再去追问了,不想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她向李君则和林沛卓都报了平安,林沛卓道“听出来丫头高兴的语气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对了,还一直没有恭喜你考上研究生呢”
清浅便说“我也没有恭喜你考上公务员呢哦,L市离J市不远,以后我们留在这的人就是你们的大本营,要多回来看看我们啊”
两个人聊了些日常的事情,此处不再详话。
毕业进入了倒计时,同学们在一起相聚也越来越频繁,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不快,跟现在相比都不值得一提,大家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腻在一起,来告别青春,告别最后的同学。
只是,随着和林沛卓联系的频繁,清浅心中那没有发芽的种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每一次自己遇上了事情,都是他相陪,然后生活归于平淡,他便消失,这一次上演的是毕业,这样一场离别大戏之后,他就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就这么结束了吗?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回想认识之初的种种,起初不知道自己喜欢他,知道后只好埋在心里,可是他对自己呢?除去那一场风波不说,其他的点点滴滴,清浅越来越觉得他一开始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如果是这样,那现在还能否舍下?清浅迷信着自己的判断,想要得到证实。
对她,现在没有了要事,迷恋般的爱意开始膨胀。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白马王子梦,帅气、有才华,体贴,于危难时及时出现,林沛卓一直以来的行为就是这样的,清浅明白,他是自己的理想型。当然,这是在后来经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时,她向洛程承认的。现在,她只想去证实,去玩火,去悬崖,做一次危险的尝试。
殊不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路,那个人和她同样的想法,还没有她控制情绪控制得好。这场角力,谁用力过了,就成了引诱对方下一步举动的诱因,而那个看似不用力的人,像是座恒星的坟墓,引力更大无法自拔。
深夜,室友都已躺下,清浅的手机屏幕亮了,她没有想到他这么晚来电话,她出去楼道里,刚接通他就挂了。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便再打过去,那边是轰隆隆的车声,两个人只说了一声“喂”还没等清浅先问,他就开口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清浅奇怪“沛卓,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啊,接通了就断了”
“哦”他恍然“我在火车上呢,刚才睡着了,可能不小心压到手机了,就给你拨出去了”
清浅心中有些失望,“原来这样啊,吵到你睡觉了吧。今天外出了?”
“我来L市交材料,今晚火车回学校。跟那边人喝了些酒,唉,喝的难受,一上车就睡了,可能、真的是压到手机了”
清浅听了才知道这两天他干嘛去了“那你赶紧休息吧,在车上注意安全”
“好,你也早点休息,回学校见”
清浅回去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当时还不用智能机,一般键盘会自动锁上,就算没锁拨出来的应该是最后一次联系的人,他们俩有好几天没有电话联系过了,怎么偏偏会拨自己的号呢?他喝了酒听起来有点累倒是挺清醒的……清浅不知道这种自我催眠好不好对不对,就是迷信了这样的缘分或者认定他行为的刻意性。
第二天,而林沛卓回校之后并没有再联系她,清浅问顾顺平情况,说他一天都在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