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将这口苦水咽下了肚,想到方才秦言的唇,粉嫩欲滴,诱人品尝,唇中央的红色弄得像是化不开的胭脂。
胭脂……胭脂……
许长生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举起了手里的药方。
熟地、党参、白芍、川芎等量,当归、黄芪些许,可治由外伤引起的胎动不安。
生地、熟地、黄岑、黄柏,配以白芍、川断、甘草、山药,用于内火体虚引起的腰腹坠痛,胎动下坠。
人参、白术、黄芪、杜仲,辅以熟地、白芍、陈皮、甘草,可供给面色苍白、气短心悸的孕妇食用。
字迹清晰工整,却在每一笔画的末端出微微过于溢出,毫笔末端炸裂开的细小纹路浅浅的蔓延,倒像是作字之人双手颤抖,体虚力弱所致。
想到秦言色泽不正常的手指尖,许长生皱起了眉头。
琼枝一案未曾了结,现又新添了一门棘手的案宗,大理寺如今跟先前清清冷冷的模样大不相同,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
手下能干事的差役都被许长生派遣去一个一个的查探琼枝先前接待过的恩客,而许长生自己,则和安尧一道儿,待在府衙里等待着清河王府的消息。
那几张安胎的方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场,只是许长生想找一个借口跟秦言更加亲近一些而已,那张有着秦言字迹的纸,则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愉悦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恶心。”
一个不防听到安尧靠近了的声音,许长生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药方往砚台底下藏去,却躲不过安尧的眼睛。
眨眼间,这张药方就出现在了安尧手上。
“不过是一张安胎方子嘛,何必这么紧张。”
安尧嗤笑道,却在看清了纸上的自己之后脸色猛然僵硬,渐渐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这是,谁给你的?”
他的口气十分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或是嫌弃或是嬉闹,面沉如水。
通常,只有在提及那个所谓的小师弟的时候,才会看见安尧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许长生见状不妙,心下里却不知为何,觉得若是说出了真相,必定会惹出一场麻烦来,只是随口扯了个谎道。
“在街上碰见了一个游行的郎中,随手向他要来的。”
安尧带着怀疑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纸张,被他抓住的纸张边缘渐渐出现了几道褶皱。
“你可小心些!”
许长生慌忙从他手中将渐入险境的心上人之物抢了回来,摊开i,抚平,整整齐齐的压在了桌子上堆叠得一大堆书本下,却不敢抬头看安尧饱含深意的眼睛,两人皆是沉默,气氛十分尴尬。
恰在这时,许长生眼尖的瞧见了躲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朝书房里张望着的的秦言,顿时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