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摊摊手，耸肩，“不过是我们在一起了几年，今天我们分手了。还能怎样？”

鹿晗沉默了，看着我满脸的满不在乎，突然又问：“你还爱他吗？”

听他这句问话，我竟有些犹豫，但眼前又闪过夏檩临走时阴鸷的那一瞥，我咬了咬嘴，半晌坚定地说：“不。”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话：“而且，也不能称作‘爱’，小孩子家的玩儿早恋，顶多一个‘喜欢’罢了。”

“是么？”鹿晗模模糊糊地笑了一下。

“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我说着站起来，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是你不敢回忆吧。”鹿晗出声，一句淡定的陈述硬生生遏住了我的脚步。

我回头，他的笑容没有温度，唇角是凉薄的弧度。

“你何必这么认真？我说了我们只是‘喜欢’而已，哪有这么复杂。”嘴上虽这样说，我却不敢直视鹿晗如炬的双眼。

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沙发垫上。就跟那些装深沉或者装忧郁总之是装逼的少年一个模样，歪着头说：“可是我觉得你不是。”

“凭什么？”

“我说不上来……或许是直觉。”鹿晗并不善于表达，思考着措辞说，“你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女孩儿，不会随随便便喜欢谁。你跟谁在一起，必然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和那种所谓的‘早恋’不一样。”

听着他的话，我突然笑了，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不过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他和我相处才多久？就能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我的性格来了，还挺像回事儿的样子。

我随口接过他的话：“是啊，谁都得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所以你放不下。”他语声淡淡，却是一语道破，“你很难过，是么？”

我的心忽地一颤。

“鹿晗，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语气那么淡漠，可是偏偏一针见血地戳中我的伤口，我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得口不择言，“你感情经既然那么丰厚，就去找你的顾怜雅去，跟我这儿装什么专家？我用不着你开导。”

“你就是难过，为什么不敢面对？”鹿晗提高声音，质问。

我很想站起来一走了之，或者把这个不断揭我伤疤的浑蛋赶出去，可身体却在颤抖。

我眼圈不由得红了，许久后终于出声，可连声线也在抖：“是！我承认——我很难过！你满意了么？”

鹿晗轻叹了口气，放软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确定要和他分手，那么就得学会忘记，可是忘记的前提，是你得先打开回忆的结。”

这是什么鬼道理？因为要忘记所以要想起？

我从心底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鹿晗说的没错，我喜欢夏檩，我不敢去回忆，可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像缩头乌龟一样封闭自己的过往没有任何意义。

和夏檩在一起六年，一切都历历在目。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还是那段时光的最初。

回忆的尽头，是满目的火光，呛人的浓烟，以及夏檩鲜血淋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