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好好一场恶霸逼婚、公仪墨英雄护美潇洒霸气的戏码,活生生被君锐这个二货毁了。
那一声清斥委实将众人雷得里焦外嫩。
荆绾月循着人声往上望去,五楼凭栏处,少年一袭锦制白衣,纤细的腰间系着一抹墨金腰带,抱着一把古金的宝剑,嘴角带着狷狂的笑意,凌厉的眉眼将嚣张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们都还这样年轻,有着滔天的勇气面对尘世间种种善恶美丑,会用纯净的眼理解世间万物,为了自由与信念,天不怕地不怕。披荆斩棘时,这份天真的狷狂会被时间一点点,直至彻底抹去,所以荒唐事,就是要在这样的年纪疯狂去完成它,老时想来,也不枉曾年轻一场。
白衣如鸽,少年单手撑在栏杆处纵身跃下,荆绾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君锐,就如君锐那嚣张的眼神一直凝滞在她二人身上一样。
“喂,我说啊……”恍神间,君锐已然稳稳落在荆绾月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下巴昂得都可以看见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以一种带着十足痞气的流氓调,笑道,“俗话说的好哇,那个什么,窈窕淑女,君子需求嘛。哎呀,我君锐怎么说也是个喜欢漂亮妹子的君子,最见不得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且待我看看小姐尊容,别坏了我的终生大事……”
没等荆绾月有什么反应,君锐抬手揭下了她的面纱。
肤若凝脂,面若桃李,美人眸若辰星,轻点绛唇。“国色天香”这四个字,荆绾月当之无愧。
似是被这超乎想象的容颜惊艳到,君锐机械转头又瞅了瞅公仪墨。青衣翩然,眉眼微愠,薄唇轻抿,青年犹如谪仙游侠,好一个蓝颜祸水。
当然,被晾了大半集的公仪墨公子很不乐意,好嘛,抢了我的戏份不说,我媳妇儿的真容也被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看了去。小痞子你谁?
此时便见君锐默默帮荆绾月戴回了面纱,嘟囔着:“诶呀长成这样也敢在外面瞎晃悠,你们这群人迟早遭报应。”
旋即他高声道:“如此美人,爷收下了!”
说罢,他竟一把扛起荆绾月,在众人哄然的吵闹声中抛给公仪墨一个挑衅的眼神,又在荆绾月高八度的尖叫声中,提气轻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何,等,卧,槽……
纷繁杂念掠过黑土公子的脑海,也不过这四字而已。
可刀光剑影间,天乾阁中已然少了三人的踪迹,若非方才还在公仪墨手中的茶杯中,袅袅茶氲依旧,或许谁都觉得那场匆匆的闹剧,是大梦一场。
啊至于那些无所谓的配角,主角们不屑入眼,作者记性也不好,过了就可以领便当了。
“啊啊啊啊啊你个臭流氓放我下来!!”
市井啁哳,可今日锦城的百姓耳边都回荡着这样的音调飙破天际的尖叫,声声入耳。
姑娘,好嗓子,是唱歌的料。
君锐这么想着,脚尖在每座屋檐上飞速点过,努力顶下了灵魂歌姬的海豚音,却被歌姬不安分的扫荡腿磕得鼻血直流,踉跄着差点连人带美女翻进了楼下臭水沟。
“诶我说美女,有时间叫,还不如看看脚下的风景。”君锐擦了一把鼻血,顺便在荆绾月屁股上轻轻一打,腾身而起,大笑道。
荆绾月俏脸涨红,但在磕到什么之后竟也静了声,似被大好风光所吸引,一时忘却了身处。
日光渲染下,十里锦城如其名般如锦似金,他们二人踏风而行,仿佛立于云端,看尽繁华。
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在屋上狂奔并且捂着鼻子的君锐同学喜色外露,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青衣身影蓦地闪现在了君锐身前,委身一记扫堂直接将刹不住车的君锐绊得飞入对面的窗中,清零哐啷的巨响中,公仪墨长身玉立,接下了被君锐抛飞的荆绾月,波澜不惊的眼神悠悠然瞥向窗内,带着淡淡的不屑。
君锐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脸着了地,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指着窗外就是一通咆哮:“好你个小白脸!小爷我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解了你的围,你怎得恩将仇报!”
亏的公仪墨性子淡,【不用你帮倒忙我自己来也能行】这类吐槽之言才不会轻易说出:“若不是记着阁下这份鲁莽之情,那只掀走面纱的手,此时早该落地了。”
公仪墨身上散着淡淡的威压,一旁的荆绾月感受得真切,适时拉了他一把,示意不可。
可君锐却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还要开口还嘴。
“咔嗒”一声轻响,是药盅轻叩在圆木茶几上的声音,力道不缓不急,在此僵持的场面中却也稍显突兀。
再正常不过的声响,君锐却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
随着君锐僵硬的转身,公仪墨的目光旋即落入了窗内深处,屏风之后,似有人影缓缓起身,浓郁的中药味蔓延开来,偏是如此甘苦之味,闻了却让人神清气爽。
“回来的正是时候,看在今日请来贵客的份上,多熬的药,我一并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