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携女眷
下了朝的楚霍景立马回到了昌鼎王府,一路上听洛城在一旁说些这个那个的也无心再听,看着抬轿辇的宫人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愈发急躁。
突然,楚霍景摘下头上厚重的官帽,扔在洛城手中,从雕刻精致,镶嵌珍珠的轿辇上跳了下来,向昌鼎王府奔去。
一生中何时如这般焦急?
除了父皇驾崩时,还有那女人小产之时,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女人?如今这般将她锁在那孤寂小院中已是恩赐!纵然她心不在这儿,也不能让她出去!
想到这处,楚霍景更加快速地奔跑,终于看到“昌鼎王府”这四个字,推开门,直奔弄玉阁。
一进门,便被一股喜庆的气息冲到了,每个人都面带喜悦之色,一直低着头的苏倾穗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走向浑身上下凌乱不堪的楚霍景,牵起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有喜了,我们的孩子,我有我们的孩子了。”
说完,苏倾穗用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楚霍景,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刻,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和苏倾穗肚子里的孩子,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不噪。
很快,苏倾穗有喜的消息传遍了全王府,上至沈玉黛,下至管柴房的丫鬟,无一不知,有人欢喜也有人忧,听到这个消息,林慕容的牙都快被咬碎了,手中捏着的桔子迅速破裂,汁水溅了一手,一旁的侍女春盈连忙递来一块帕子,对林慕容愤愤不平地道:“夫人,那苏夫人才来了多少时日,就有了身孕,不过是个亡了国的弃妃罢了,怎会有如此能耐!”
林慕容用帕子擦着手,冷哼一声:“呵,人家倒是可以,怎是我等可比的?”话刚说完,春盈立刻道:“夫人,奴婢听闻此时正是胎气不稳之时,不如……”
话还没有说完,林慕容狠狠地甩了一耳光给春盈,春盈的脸迅速肿胀了起来,留下五根手指印:“蠢货!这府有几个人同这苏倾穗交情深?沈玉黛就算做了这事也不过被王爷冷落而已,水天院那位多长时间未曾出来过?这只剩下本夫人,旁人一想不就知道是本夫人了么!养你这么久是干什么吃的!”
春盈是林慕容的陪嫁丫鬟,这些年被林慕容打了多少次、受了她多少委屈无从可知,每次只能悄悄躲起来哭一会儿,然后再接着为林慕容效命,虽可怜,但试问哪个奴仆不是这样呢?
苏倾穗有了身孕,自是不方便,那么赴宴的女眷就成了问题,府上不过一名正妃,四名侧妃,侍妾的身份不够,除去沈玉黛与她,便只有林慕容、叶皖卿与欧阳央儿,林慕容性格泼辣骄纵,自是不可能前去,叶皖卿虽弹得一手好琴,却孤言寡语,少了些许意味,欧阳央儿常年不曾出水天院,要她前去赴宴怕是难上加难。
夜里分外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一轮明月嵌在深蓝幽静的天空上,洒下一道光影,照亮了人们归家的路。
苏倾穗简单套了一件月色绢裙,披上厚厚的披风,往昌鼎王府深处走去。
虽然有些害怕,但借助手中的蜡烛还是勉强快步走到了水天院前。
轻轻叩了叩门,夏敏很快便开了门,虽很久不见,夏敏身上的凌厉气质还是没有减弱分毫。
一进入这水天院,便觉得心中一片幽静,似与世隔绝般,也无灯光点点,只有三两盏烛光微微地照着这几个人。
欧阳央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如玉,许是准备歇了吧,只简单着一件梅花纹薄衫,未施粉黛,却更加美了。
她笑了笑,轻启朱唇:“苏妹妹别来无恙。”
[完]